几千年的中国历史,农业一向是社会发展的基础,为华夏文明的进步源源不断提供着养分。农民与土地捆绑紧密,虽说大都时候日子过得艰辛,但人们还是固守在代代耕植的土地上不离不弃,村落以此保持着繁荣。
今天的农村,尤其是偏远的农村越来越面临着消逝无存的境地。犹如我的故乡,好多村落变成了“养老院”,只有为数很少的老人还在守护着村落的名头。土地荒废,房舍塌落。当最后一批监守者逝去,彻底沦落为“遗迹”。
农村死了,它的时代过去了。
农业社会兴起的村落在工业科技时代凋落合乎时代变迁的规律。这似乎是今天我们至上而下的判断,也是判决。
就算是大势所趋,我还是不免阵阵酸楚。它失去了过去的伟名和热闹,没落了;我也必将失去念想的根,直至回忆,最后孤独迷失。
它就那么没有意义?它就没有拯救的可能?它就这样被遗弃?它就这么一文不值吗?它最后真的就只能留下“出生地”的名头吗?
我了解我们的硬心肠,它只会属于过去,未来与它没有关系。
我的故乡屁股底下有厚厚的煤层,那是它最后的价值。它因此注定更会粉身碎骨,某一天它会彻底荡然无存,连死骨也不会留下一根。彻彻底底地奉献给它养育的儿女。多么伟大慷慨,真正的毫无保留。
我们会过上最好的日子,彻底埋葬了母亲。我们会在欣喜之余怀念她,说她是位无私奉献的好妈妈。
也许几十年后,我们连上坟的地方也没有。我们不仅会遗忘生养的土地,也会遗忘我们的先祖,还会把我们自个遗忘干净。我们就是这样干的,为了好生活。我们也是无奈,我们都这么以为。
我接下来能做的,乐意做的也只剩下记录。记录这片土地的过往和生活其上的人。他们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把故乡写成故事,封存在我的内心,聊以自慰。
希望我能把这件小事做完,完成最后的些许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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