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冬至,我起得很早。因为古人说,冬至大如年,是一阳初生,否极泰来值得庆贺的日子。我吃完汤圆,不由去欣赏黄庭坚《花气熏人帖》,虽然窗外寒风凛冽,冷雨霏霏,但我仿佛从墨香中闻到了春的气息,花的清香。依稀看到了七百多年前,这位伟大诗人兼书法家的背影。
那时,黄庭坚正值中年,与佛教人士交往频繁,整日打坐参禅。他的老友王晋卿,多次寄诗与他,一心希望他答和切磋。因为这是当时文人交往的重要方式。可他没有答理,没有只字片语给这位老友。
礼而不往非礼也。按照今日朋友圈的交往,我们可能会推测这个老王应该生气了:是呀,你是名人,名人端什么大架子?可老王有雅量,一点不恼,深深理解黄兄的为人,他知道这位才高八斗的诗人,此刻对佛学的投入到了忘我的境界。
于是他想出了绝招,频频送花给黄庭坚。面对娇艳的鲜花,醉人的芳香,诗人终于砰然心动了。谁说参禅之人不热爱生活,对美好的景物无动于衷?黄庭坚拈花一笑,欣然提笔写下了平生最精彩的诗章:
花气熏人欲破禅,心情其实过中年。春来诗思何所似,八节滩头上水船。
这首诗的意思是:芬芳的花香熏人醉,平日禅定的功夫似乎被破除了,过了中年还有被花感动的心情,我要写诗的念头,恰像春上八节滩,逆水行舟何其难呵……
此境此情此心,自然而又随性地流淌泄露在纸间,卓尔不凡,形成千古珍贵的墨宝,让人感受到诗、书、禅瑧于同一完美的境界。
历史上的八节滩,据说在洛阳市附近,"东门龙门潭之南,有八节滩、九峭石,船筏过此,例反破伤。"
什么时候,去体验八节滩的艰险?或许冬至夜去梦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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