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该太冷的季节,或许是今年早冬,差一天才霜降就已经显得有点冷了。
犀浦河边西昌火盆烧烤摊铺吃烧烤的高潮刚消退,只有临近两桌人还在品尝着美味,雪花啤酒就着坨坨肉,烤洋芋片蘸着海椒面。一桌六七个年轻人吃着喝着,低声笑着,当然我们这桌虽然人不多,声音当然也不高,毕竟也算上了岁数的人,公共场合还是非常注意形象的。
有点微醺的小红,说得有点兴起。挪了挪椅子对着旁边的我放低声调说:“三哥,你信不信金川每一个石板都有故事、都是故事……”。
知道她这是发自内心肺腑的话,我肯定信。
一个人真正的成熟源自于阅历。走过的路,遇到的人,经过的事加上身处异地他乡为了生活奔波的现实,才能诠释着阅历。而赋予成熟更深的肯定是乡情。
小红的乡情很浓烈。
从安宁到河东再到万林,每一处都有她满满的回忆,能将儿时旧事深埋记忆深处,四十余年还能娓娓道来,我想这不单是她有着超人的记忆力,更多的我想这是她内心源自于对于故乡挚爱。所以当她说出“金川每个石板都是故事”的话来,我一点也没觉得是神吹,一是因为她从事的职业的谨慎,二是她说的本就是事实。
小红没说错,的确如此,华西坝女王宫殿遗址砌墙用的石头石板,虽然是残檐断壁却又傲然屹立,不屈的向着后人展示讲述着一个国度的兴衰更替。站在这里不由得寂静无语,只为那迎面扑来的带着王者的威畏气息。卸甲的碉王孤独的眺望着远方,脚下那叠叠复复的石板固执的支撑着身上厚重的历史。千古一帝在青石板上留下得意的豪情,显示那帝王的荣耀和霸气,然而前来此地考察的军事专家洪源教授于此地发出“弹丸之地,终成金豌豆,拖垮了大清,真是匪夷所思。”的感叹。走过粮台,雍仲拉顶寺院的旧围墙下,儿时还不断的刨出来千年之前的玛尼石。本教的起源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追溯。如今寺庙那横放的石碑伴随那寺庙年轻管家的执着,期待着揭秘迷一般的信仰。万里城那砌垒战场的形态各异的石头石板,至今都手挽手紧相连几百年来未曾有过松懈,走近轻轻抚摸着这不能说话的石头石板,耳边顿有鼓角争鸣的沸腾,就连卡撒猫碉路边那块巨石也会向你叙述徐帅临敌不畏的果敢坚定。
石头石板是不会说话的,但是人会说,你看那历经沧桑饱受艰辛的张诗茂老先生不就是抠着石碑碑文,用独到的见解解读着那石碑背后的铁马金戈和血雨腥风吗?更有为了还原苯教起源,偏偏执拗的翻遍山间沟谷石板石头的张君仁老师。这安宁二张并不专业,更是业余,但是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那深入骨髓的浓浓的乡情。
跟他们我无法作比,除去石头石板,作为一个游子,我的乡情是:三月的梨花如雪飘,秋天的鸡腿梨正当熟,牛皮船儿荡清波,十月红叶染峡谷。
金川这个让乾隆皇帝都魂牵梦绕的地方,我们岂能不牵肠挂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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