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着小刀走向自己的屋子,进了老张叔的四合院,我转身合上院门。关门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姥姥的眼神。是无奈的,悲凉的。那眼神似乎告诉我,她已经猜到我会选择孙家。
我叹了口气,进了自己的屋子。我和小刀坐在炕上,彼此看着对方。小刀嘴角还有嘤嘤血迹,他看着我也不说话。我再次叹气,摆摆手“你知道他们么?”
“不知道。”
“当真不知道?”
“我没有骗过你。”
“我有点乱,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走,立刻走。”
“你也觉得这是个局?”
“你记得那个秦警官么?”小刀没有回答我问题,却反问道。
“记得啊,长得挺精神的小伙子。”
“我刚才和郎中在墙头上过招,我看到他靠在老张叔的院墙外面,笑眯眯的看着我们。”
“你的意思,他也是江湖人?”
小刀不置可否。我靠在墙上,盘算着现在的线索。第一,有人做局要我进那个方家古族的遗迹。第二,周家很神秘,很强大,但是来了更强大的孙家。第三,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秦警官。
我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你说得对,我们跑吧。今天喊你帮忙的事,你做好了吧。”
小刀拿出车钥匙,抖了一抖。今天我让他去买吃的,其实是为了偷偷配车钥匙。我早就想好要逃离这里了。这里的事情,太过诡异,太过蹊跷,没有人值得相信。我不信我爸会打报告说要把我带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说辞,我爸在哪里,是否还在人世,这一切都是未知。但是我知道的是,我爸一定不希望我卷进这件事,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我爸爸如此不简单,那他一定也有化险为夷的方法。
杀害小周老师和同学的凶手已经被惩治了,我也确定了我爸已经失踪这件事。至于我爸是谁,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等他回来我自己问清楚。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逃回南京,藏起来。小刀也赞成我的想法。我的经验就是,当你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你就跑。
小刀翻出院子去侦查情况去了,我一个人收拾东西。我留下一笔钱,放在炕头。背起我的双肩包,拉上黑色冲锋衣的拉链。
小刀一个小时后回来了,点点头。我和他立刻出门,上了面包车,发动了汽车没有丝毫犹豫。
山路颠簸,我们两个人一路无话。我坐在副驾驶上,往后一靠。发现了一个人影,正坐在车后静静的看着我们。我和小刀都没有发现。
小刀猛然一脚刹车,我重重的撞在前挡上。那人往前探出身子,我看清那是秦警官。“哟,你们这是盗窃他人车辆啊?”
“我这是借。”我把双手举到耳边,一副我投降别杀我的样子。
小刀也学我的样子,他做这个动作还挺萌。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卖萌,你好好开你的车。”
我们三个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我从这个警官身上感觉不到杀气,但是如果如小刀所言,此人必定是江湖中人,那么此人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我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离开这里。”小刀很直接的说。我瞪了他一眼,怎么这么直接就说出了作战计划。
“我想知道你是江湖人么?”
“是也不是。我爸是,我妈是外人,但我是庶出。”
“什么社会了,还有庶出?”我不禁摇头。
“我妈是情妇。”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
他掏出手铐“所以,我是江湖人之子,但我不是江湖人,我是巴寨村的片警,如果你们是偷车,我就拷你们回去,如果你门不是,我就把车开回去。”
“谢谢,这是油钱。”我塞给他一沓钞票。
之后是持续的沉默,车从一个小坑上开过我被颠起来撞到头,我想埋怨小刀两句,一转头看到了小刀紧缩的眉头。我突然意识到,小刀没有对他放松警惕。
突然我意识到,如果小刀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这个人的身手要好成什么样?至今为止,所有的危险小刀都可以在第一时间觉察到。而这个人,居然在后座坐了这么久。我登时出了一身白毛汗。
从此困意全无,我和小刀大眼瞪小眼的一夜。那位秦警官却在后座呼呼大睡。直到天亮,我们摸黑开了一夜,开的不快,还没有开到正规的公路。
我让小刀刹车,秦警官一下撞到了前排座椅,他擦去口水说了句“这么快到了啊。”
“秦先生,你真的不管我离开这个村子么?”
“叫警官。什么先生啊……”他正了下风纪扣“你是谁,要离开与否我是不管的,我只是警察。如果你留下来支教,我为你鼓掌,你要走我也不会拦着你。”
我看他真挚的眼神,不像是说谎。小刀也点点头,放松了警惕。
我和他握了下手,他随即又说“但是郎中他们会不会把你抓回来我就不知道了,我虽然不是江湖人,但是江湖事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我被他的话差点噎到,我灵机一动背起书包,准备下车。小刀扬了扬头,意思让我走远点。我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他能应付么?他点点头,我翻了下包,确认打火机在包里,对他说“火我拿走了。”就下了车,往山上走去。
这一片丘陵的地貌,我往这里面一钻,别说郎中,警犬也未必找到我。想到警犬我突然想到了白虎,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不会一会真的把那帮人领到我面前,冲着我吐舌头吧?
不知走了多久,山路很不好走,我又是往没路的地方钻,越走越难,越走越累,不一会儿我就困了。
我靠在一颗大树下,枕着书包想休息一下。眼皮越来越沉,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小刀一个人引开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随后我就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舔我,我突然醒过来猛地往后躲去,没想到后面是树,后脑勺一下子撞在树上,嗡嗡作响。
我摸着自己的头,看着眼前的大狗,真的是白虎。它直勾勾的盯着我,然后往后偏了下头,一副让我和它走的架势。我白了它一眼,没有搭理它。
我站起来对它说“哪里来的去哪里,我没空搭理你。”
它叹了口气,然后也站起来,把两个前脚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才发现它站起来比我还高。我可有一米八多。只见它后腿一蹬地,我就被它压倒了。然后它咬住我的裤腿,拖着我向后走去。
这股力量是恐怖的,我不禁看了眼自己的脚,确认它咬住的确实是我的裤子。我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态势被拖着往前滑行。我在地上哀嚎着,求他放我下来。
拖了很久,我发现它并不是把我往村子的方向拖。我登时松了口气,要是这只傻狗真的拖我回村子,那不得拖一天一夜才能到村子。
他把我拖至山腰,就松了口。我拍着身上的泥土,夸着冲锋衣质量很好这样都没有破损。它再次和我对视,然后示意我和它走。
我立刻作揖,“狗哥,你前面带路,小弟一定跟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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