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云雾山神枪手”这是队友们给我起的外号。但是,回到单位,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我这个“云雾山神枪手”却没能回到云雾山上的雷达站,而是到了警勤连报到。
想想也是,我这身扬名在外的枪法,总不能回到云雾山上打猎去吧。虽然,这次比武拿了射击第一有一定程度上的运气成分,但终究冠军已成事实,就像有人说的,运气它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就这样,我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成为了一名空军警卫兵,宿命啊!
警卫兵在空军部队来说,的确算是比较有兵味的,但是也有人不屑,认为干这个,容易变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是一点都不担心智商的问题,虽然“智商”这俩字对一些人来说那是绝对的硬伤。
警卫专业要练习的基本功还有很多,像警卫拳、刺杀操、匕首术、擒拿格斗等等,这些都得练,训练强度比起集训那还是要低一些。我是已经习惯了高标准,虽然排长去了机关当参谋,但是我这个人并没有因为排长不在身边了而降低丝毫标准。因为,吴班长还管着我,估计他已经把排长的训练理念学会了,他代替排长成为了我的“经纪人”。
训练上“贿赂”吴班长并不那么好使。有一次,在练习倒功的时候,我觉得很枯燥,而且身上摔得还挺疼,训练间隙,我把大半包“红塔山”塞到吴班长手中。我很“诚恳”地说,班长,训练倒功有点枯燥,能不能教两招“咏春”练练。吴班长很爽快地答应了。
结果,我果然“如愿”学习上了“咏春”,但是,那是在倒功练习完之后,占用了休息时间练的。这做人就不能太有“心机”,哎!
在我当上警卫兵的第3周,确切地算起来,是第22天,这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有两个“2”,很好记。这一天,师里表彰通报下来了:我,列兵李少尉,因为在实弹射击单项比赛中勇夺军区空军第一名,综合个人表现,经部队研究给我记个人三等功一次,排长、吴班长及其他参赛队员每人获得嘉奖一次。
领回证书和三等军功章,我还是有点小激动的,给家里那位“老兵”报告喜讯,那是必须的。
“爸,你儿子李少尉之所以很久没有打电话回家,之前是因为在山上没有信号,后来那是因为下山全力备战军区空军警卫大比武去了,这不,刚比完一不小心拿了个‘枪王’,荣立三等功一次,现在特意跟你这位老兵报告!请指示!列兵,李少尉。”算了算,我自己还真是好久没往家里打电话了。
“像那么回事了啊,这和平年代当兵,三等功变得这么不值钱了啊!得了,我倒没什么,让你妈跟你说说……”父亲说是这么说,但是我知道,这电话那头的表情那绝对是开心百分百。
“宝贝儿子啊,你咋这么久都不给家里打电话啊,你要知道老妈有多担心你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往往母亲表达出来得更直接。
“妈,你儿子我从小就这么练出来的,有基础,脑子又好使,在部队混得老好了,不用担心哈!”说归这么说,但是听到母亲那着急的声音,我的鼻子还是有点酸。
给家里打完电话,我又翻开自己的小本子,上面都是好友的联系方式。我想了想,还是得给叶子打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叶大美人,在忙啥呢?”我故意把声音压了压。
“你谁呀?哎,李少尉吧,你丫就装吧,死猪,臭猪,你还活着呐?”有时,我还真希望叶子能像南方女子那样温柔贤淑,要真那样,说不准我还真不来当兵了。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您嘴下请留情,让我活一会,我还等着回来上学的呢!……”我随后简单说了说近况,立功的事必须说,那不,自古美女爱英雄嘛!
“得,我可不当你的姑奶奶,我也没你这个让人气让人狠的大孙子,对了,臭猪,你不陪我看电影了,我买了一台电脑,现在整个宿舍没事都围着看韩剧呢,有时也看恐怖片,你能想象几个女生吓得抱在一起的样子么……”听叶子这么一说,我挺自责的,这也是我不愿意常给叶子打电话的原因。
后来,我又陆续给周蕾、袁飞他们几个打了电话,无一例外,他们第一句都是说:呀!李少尉,你丫还活着呐!这让我有点无语。
林菲,我倒是想联系问问近况,奈何联系不上,在部队没有网络,我也没辙!
警卫专业摸爬滚打,得经过实战的锤炼摔打,不然换来的一身功夫都是花架子。说到实战,和平年代没有战场检验,也不可能把我们一车子拉出去跟街道上的流氓混混干一架,再说了,现在的流氓混混不兴赤手单挑这一套,喜欢以多欺少,使刀子、棍棒、板砖等玩意。还是人家总结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个人再牛,得防群殴。
我也不喜欢整这些,毕竟我也是一副书生长相,也曾是一名大学生,接受过一年高素质的教育,能用道理解决的就口头威慑,能撒脚丫子跑的绝不慢走,能用一颗子弹解决的,绝不徒手动脚。
连队针对这个模拟实战的办法还是有的,比方说开展演习演练,又比如更搞深层次的 “红蓝对抗”。
所谓的“红蓝对抗”,“红军”代表正义的一方,“蓝军”代表匪徒之类,红方远多于蓝方,毕竟有句话这么说来着:世上终归还是好人多。对抗时间一般设置为一个半小时,区域设定在一定范围内,由扮演“匪徒”的蓝军战友自由发挥逃窜藏匿,红军负责搜索围捕,在规定时间范围内,若是红军未能全部捕获蓝军,则判定蓝军胜,反之,则相反。
大家还是挺喜欢参与“红蓝对抗”的,像我这样的新人,一开始那都是“匪徒”扮演的专业户,说白了就是“猎物”,老兵几乎都是扮演“猎人”。这种对抗,其实还有一点比较活,就是“匪徒”被发现了,只要没被制服,那都是可以继续存活的,也就是说可以反抗,代价就是多少有可能会受点皮外伤。
之前有人因为对抗激烈导致骨折过,所以,后来每次搞对抗之前,都要先搞个安全教育,导致“实战”程度多少会打些折扣。一般也是白天相对组织多一些,晚上少一些,这也是基于人身安全的考虑。
白天是红军的天下,我们蓝军隐蔽的困难性极大,而且范围早就规定好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足够红军所有人搜索一遍。无论蓝军是躲在树上、车里、草丛中,哪怕是有甚者躲水沟里,这些都不管用,因为这些招数,老兵们当初也是这干的。
可行的是,不断转移,前脚红军刚搜查过的地方,我们后脚就藏过去,有时还能侥幸存活。一般来说,被抓的概率还是远大于漏网的。一开始,像我这样的被发现了,就玩命的跑,这一招起初还好用,老兵能追上我的并不多,追上并能逮着我的,那就又更少了。但是没一会,老兵不追了,直接说“匪徒”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了。得了,像我这样的蓝军就这样成为一具“尸体”结束对抗了。
晚上相对来说,蓝军是有优势的。晚上视野差,咱连队又不像电视里放的军事题材大片描述的那样,配备夜视仪、红外仪器等高端设备,所以蓝军藏身隐蔽起来,相对白天来说,要被找到就困难许多。
也有特殊情况,像大胖就干过。有一次,大胖晚上藏起来直接就睡着了,过了结束时间大家都回来了,就没有他的身影。没有办法,全连发动去找,结果在一辆运输车上找到了大胖,大胖用车上的帆布将自己全部遮住,所以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要不是他的呼噜声,估计大家还得整宿去找。当然,等待大胖的处罚,也是够他喝一壶的了。
新兵练习到一定的程度,对抗身份便由蓝军换成了红军,由老兵扮演“匪徒”。像吴班长这样的扮演“匪徒”,让不少新兵吃了不少苦头,一场对抗下来,吴班长“活”得好好的,而几个年轻的老实巴交的红军新兵则鼻青脸肿地站在一旁。
所以说,这“心机”还是得有,像亮子、大胖跟着我,我们仨一组,发现一名“匪徒”,先成三角包围之势慢慢靠近,先讲清楚类似“缴枪不杀”的道理,不讲理我们也不怕,我好歹跟吴班长学过几招,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也够用了,再加上亮子帮忙,大胖的吨位一压,妥妥的。
有一次,我们碰到了吴班长,就我这三脚猫功夫,那无疑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所以,啥也不说,直接发话,说“击毙”带回。这可把吴班长气得无语,因为在之前,他一没跑,二没说话,然而却就这样被我们草草了断了。
我说,就我们哥仨的拳脚功夫,还不够班长你热身的。这让吴班长听了,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受罚,这是我们逃不掉的,没有办法。天大地大,班长最大,反正我们被抓也是罚,抓不到人也是被罚,就权当锻炼身体了。
大胖,自打参加“红蓝对抗”后,瘦了有二十来斤,都快对不起“大胖”这个外号了,我和亮子想了想,觉得得改名叫“大壮”才合适,后来又觉得不对,想起《鹿鼎记》里的胖头陀不就是个瘦高个么,于是,大胖还叫“大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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