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又要回老家。
从苏州到武汉,全程750公里左右,坐和谐号花5小时,从武汉再坐动车回县城需一个小时,算上候车室等候的时间,一共需要8小时。
早上八点出发,下午回家还能赶个早晚饭。
换乘票、返程票,几分钟内在手机上敲定。
此刻,我正坐在柔软舒服的椅子上磕着瓜子,行程轻松惬意!
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
02
那时还是绿皮匣子,像一只多节昆虫,吐着烟,呜咽着,哐当哐当地开过来。
车还没停稳,人流就蜂拥而上,狭窄的上车处,被围得水泄不通,个个提着行李,捂着钱包,争先恐后地往里挤,呵斥声、叫骂声、哭喊声,纷至沓来,乱糟糟,像一锅煮沸了的粥,乘务员睁只眼闭只眼,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
一个穿着皮裙、拉着杆箱的性感女人,不顾淑女形象,拼命往上挤;一个背着大号双肩包的猥琐男人趁机贴了上去,狠狠地摸了一把;一个老实巴交的民工,正蹲在站台边嚎哭:“我的钱包没了,没了呀,里头有几千块呢。”
只是此时,谁能顾得上别人呢。有那性急的,干脆扳开车窗,先将行李扔进去,再两腿一跃,半个身子就进去了,连蹬带爬地上了车,惹得里面骂声一片。
从绿皮匣子到和谐号,回家的脚步越来越轻松好不容易挤上车了,又得赶紧抢地盘,只因那时人多车少,想买个有座的真不容易,花了同样的钱,却只能在厕所边、过道上栖身,忍受着骚味、烟味、脚臭、汗臭味,能有个地方蹲下来就很高兴了。
有同伴还可以互相照顾一下,轮换着睡觉。若是一个人,睡觉都要睁只眼,一只手捂着装钱包的口袋,另只手抓紧行李,只敢稍微打个盹,不敢睡得太死。车上鱼龙混杂,不仅有小偷、骗子,甚至还有打劫的,时刻都要小心,以免破财。
我一个老乡,在外干了三年,带着四万块积蓄回家过年,把钱缝在棉袄里,一觉醒来,棉袄被刀片划开了,钱不见了,等乘警赶过来,小偷早就遛了。大伙给他凑了点路费,勉强回了家,只是那个年,恐怕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当时有一款带口袋的内裤很畅销,叫“防盗裤”。我就买过,特意在回家的时候换上,在里面塞上大票,只留些零钞放在外面口袋。人多的时候,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摸它,怕被小偷觊觎,只能装作不经意间触碰到那里,感到硬硬的还在,心里才踏实。
绿皮车速度慢,逢站必停,晚点是常事,现在几个小时能到的,那时坐个一天一夜不稀奇。吃不好、睡不香,一趟下来,人跟虚脱了一样,舟车劳顿,身体虚弱的人真吃不消。
03
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从广东回家过年,那时提前二十天售票,早早地算好时间,请了两天假专门去买票,排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轮到我时,被告知没票了,那种绝望的感觉不亚于高考落榜。
回到住地又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但大家都是打工的,同样一票难求,拖了几层关系才搞到一张高价票,还是无座的,好歹混上了车。
那一年回家的人特别多,每个车厢都塞满了人,车厢连接处、过道里都是拖着行李的人,连乘客座椅下面也躺满了人。
瘦小的我,被夹在人群中间动弹不得,两只脚勉强能着地,行李也被人踩在了脚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相当难受,腿早就麻木得不是自己的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却够不着行李,送餐车又进不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食物就在眼前,却吃不上嘴。
时间一长,还想小便,厕所就两三步路,硬是过不去,憋尿的滋味,真是度秒如年!我看到旁边一个男人气定神闲,就问他,不尿急吗?他悄悄告诉我,穿着尿不湿呢。
我恍然大悟,果然是老江湖,经验丰富啊!
据说,有人逢年过节的时候专门卖防盗裤和纸尿裤,也能狠赚一笔。可见,只要用心,人生处处都是商机。
我没有准备好,只能忍着,这种绝望的滋味,总算在到达一个大站后缓解一些了,那一刻才明白什么叫“生理需求”。
04
随着基建的增强、线路的增加、火车的提速及科技的进步,铁道部门的运输能力也越来越强了。有关部门统计,2017年春运大军就达到30多亿人次,相当于让非洲、欧洲、美洲、大洋洲的总人口搬一次家,换任何一个国家,都能让他们的运输部门瘫痪。
从绿皮匣子到和谐号,回家的脚步越来越轻松可见,中国的运输能力有多牛B,铁道部门在其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中国高铁获得八个世界第一,无论速度还是稳定、舒适性,都让其他国家望尘莫及,连英、美等国都要跟中国合作,很多国家也是纷纷引进中国高铁技术,这是很让中国人长脸的事情。
每次看到视频里,老外第一次坐中国高铁时,大呼小叫、没出息的样子,都觉得特别爽!
从绿皮匣子到和谐号,回家的脚步越来越轻松对我们自己来说,家也越来越近,行程也越来越轻松!跟家人团聚也更从容。
能常回家看看,不正是每个游子的心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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