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帝
法官问12岁的赞恩,你为什么要起诉你的父母?
因为他们生了我。
12岁的我应该正在念着五、六年级,按部就班的读书,可能唯一的烦恼就是明天家里会给我多少零花钱。而12岁的赞恩却经历了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曾经历过的苦痛。
法庭上的赞恩赞恩年龄不详,因为他是黑户,亲生父母也没记住他的出生年月,只能通过体检报告来推断他是一个未满13岁的男孩。赞恩是家里的长子,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他的父母用偏激的话讲,就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男孩可以做苦力挣钱,女孩亦可以“被卖掉”。12岁的赞恩的眼神中并没有童年应该有的童真与快乐,而是不应该他这个年纪应该背负的成熟与焦虑。
背负太多的赞恩当赞恩发现自己的妹妹萨哈来了例假后,他迅速把妹妹的衣服洗干净,为她偷卫生巾,并嘱咐妹妹,千万不能让父母知道。因为他焦虑,他怕这种女性的生理反应被父母知道,从而将她“卖”为人妻。12岁的赞恩尽心守护的东西终究抵不过现实,面对难以负担的房租,赞恩的父母决定,将年仅11岁的妹妹萨哈嫁给杂货商老板,送她去过有大床的“好日子”。
母亲将萨哈送走赞恩反抗,离家出走,流浪几天后被移民的埃塞俄比亚女人拉赫收养。拉赫同样没有身份,还有一个未断奶的儿子,虽然同样清苦,但赞恩那段时间却没有了生存的压力。然而好景不长,拉赫为了购买假身份被捕入狱。赞恩带着拉赫的儿子,颠沛流离,最终小赞恩决定,将拉赫的儿子卖掉,因为自己实在已经无能为力。
赞恩和拉赫的儿子赞恩想去瑞典,他听说瑞典有个叙利亚人居住区,在那里不会有饥饿,不会有那么多的苦痛挣扎,他想逃离这儿。回家去拿身份证的时候,发现他却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材料,此外他还从暴躁的父母那里得知了妹妹萨哈惨死在医院门口的消息。小赞恩终于承受不住了,崩溃的拿起一把刀捅向那个致妹妹于死地的罪魁祸首。
赞恩在最后在监狱里的这段话可是说是电影前100分钟的缩影:
法庭上的赞恩“我希望大人听我说,我想让那些不能照顾孩子的人不要生孩子。否则长大后能回忆的是什么?是暴力、虐待、侮辱或殴打吗?被铁链锁、被水管浇、被皮带抽吗,我听过的最温柔的一句话是“滚,婊子的儿子”、“滚,你这垃圾”。生活简直是一坨狗屎,比我脚下的鞋子还脏。我天天活在地狱里,受着煎熬,就像一堆腐烂的肉。命运为什么要折磨我,我本来以为我们会长大,长成个好人,会受人尊敬,还有很多人喜爱,但是真主不想让我们变成这样,他要我们像地毯一样被踩在脚下。” ——赞恩
艺术来源于生活,好的艺术作品,应当取材于生活,并能够将生活的艰辛、悲怆更立体的展示出来。
《何以为家》制作时间长达五年多,前期三年光是实际调查就进行了3年的时间,在这其间剧本逐渐形成,更启用真实生活在影片背景中的人担任演员,真实还原了黎巴嫩底层社会的现状。在完成了六个月的拍摄后,最终得到了超过520个小时的素材。后期剪辑又花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导演拉巴基没有找专业的演员,而是找来了与她设想中的故事有着相似经历的人们去演绎。因为她不希望这是一部“演”出来的电影,这些悲剧不仅是银幕上的故事,更是每天发生的事实。所以,这不是一个有着“计划、预算、拍摄地”等的“常规”电影。拍摄时,她也不会给出具体的台词,而是告诉“演员”所处的情况,让他们自由发挥,摄影师只负责记录。影片中的赞恩饰演者并不是职业演员,而是真实的叙利亚难民。被导演发掘时,当时12岁左右的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与其说这是一部电影,倒不如说这是一部纪录片,一部真实故事的纪录片。
一想到为人父母,居然不用考试。
——日本作家伊坂幸太郎
不想再去抨击没有意义的道德绑架,也不想去辩论生而为人的纷杂的情感。但是生而不养,养而不育,这种现象难道只在黎巴嫩存在吗?既然选择了为人父母,那么请先做好教育的准备。每一个生灵来到世界,没有选择的权利,但最起码,应该有被教育的权利。
导演拉巴基在接受访谈时说:
“我不想天真地说电影可以改变世界,但如果它可以改变你看待这些孩子的态度、或是你看待你自己生活的态度,那么它至少可以一定程度地改变你。当千千万万的人可以用不同的视角看待这些问题时,真正的改变才会开始发生。”
好的电影如同一本名著,激荡内心,久久不能平复。或许电影的魅力就在于此。在那流光幻影之中,快乐你,悲伤你,愤怒你,感悟你。
用影片最后的一句话作为结尾:
May every brave child be treated by the whole with kindness.
愿每一个勇敢的小孩,都能被全世界温柔以待。
赞恩在最后拍证件照时,终于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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