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好友的手从背后伸过来,王弘轻轻托住他的手掌,那只白皙如玉的手无力垂下去,最后只握住他的指尖。
玉色单袍子袖缘处隐隐约约的白鹤纹像水似的,会流动。
溽暑酷热,他指尖凉。
“益寿?”
麻衣贴在皮肤上有种奇异的粗糙感。谢混跪坐下来,靠在王弘并不算宽阔却挺直的背脊。
“怎么了?”
他不说话,原先就绾得松散发髻漏出几缕青丝来。
王弘当他是暑气蒸得难受了,因问他可要去隔间里阴凉处待着。谢混缓闭上眼,睫羽压下来像一片墨色的浓云。
“……心口疼。”他说。
王弘指尖绕过他的发丝,道:“好端端的……?”
“没事。”谢混微微皱眉。
“没事么?”
“没事。”
“真的没事?”
心口的钝痛蔓延开来,全身的力气都像在慢慢流失。多年前无意中看到的鬼魅横行的未来近在咫尺。
“嗯,没事。”
日头西沉总是特别快。窗棂上暖融融的光一寸一寸消下去,夜来香的影子雀占鸠巢,阴翳探到屋里去。
王弘闻到他身上浅淡的松柏香,不慎沾染了方才灵堂中的焚香,仿佛也带了一线死寂。
——真的没事么?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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