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作家。”谢菲百无聊赖地坐在了老歪身旁。而广场上的人群也很快就注意到了这里。
“原来是你，我记得你。”老歪看向这位美女，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她知道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意义。
“正在写，我会把它写完的。”老歪又看向了广场。
“我有个朋友也在写小说，而且，他的书已经出版了。”
“我觉得，你应该需要一间画室。”
这正是谢菲想要听的。“为什么？你好像对你的直觉很自信。”
“就像医生需要病床，军官需要战场一样。画家，需要一间画室。不过，如果你已经有了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谢菲很喜欢。“说吧，我想听听。”
老歪回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有一个好地方。”
谢菲有点惊喜又有点犹豫。她深吸了一口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你信我，我就带你去看看。”老歪指向广场右侧继续说道，“就在那儿，看见了么？惠民北里10号楼的底商，那间位于三层的房子。”
谢菲朝那边望去，一排拥挤杂乱的底商裙房之上，的确有一间高出二层的小阁楼。它是仅有的一处三层裙房，位置也很明显，但窗洞里却漆黑一片。
“那是你的房子么？”谢菲有点儿怀疑。
“不，我住楼上。那是刘奶奶的房子，她人很好，说不定能帮到你。”
谢菲想到了老歪的为人，这广场上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友善相处。别说介绍房产了，她甚至怀疑会不会因此被无辜地卷进一场纠纷或者麻烦。但老歪说的话又不像有所隐瞒，他看上去坦诚极了，完全就是一幅老实人的模样。
“刘奶奶？那这样，你先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可以么？”
老歪终于笑了，但笑得很微弱。他拿出手机与那位刘奶奶简短地聊了几句，前前后后不足两分钟。不过，从他打电话时的神情和谈话内容来看，这事似乎有了一点儿眉目。为了抓住最后一道曙光，谢菲决定冒险一试。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跟着老歪一起站起了身。
惠民北里十号楼与时代广场间隔着一条不宽的马路。靠近社区的一侧停满了七扭八歪的自行车和电动车。谢菲跟着老歪从一条夹缝中挤进了人行道上。左右望去，一片朴实无华的生活景象。她到过这儿，还在眼前的蛋糕店里挑选过芝士。但二层的串吧还从来没有光顾过。她看见老歪与姗姗来迟的矮个子奶奶打了个招呼又相互拥抱在了一起。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老歪竟然会这么受她欢迎。
“这就是你说的姑娘吧？呦，长得可真漂亮。”刘奶奶笑成了一朵花儿。
“刘奶奶，您好。”谢菲的脸都有点红了。
“来吧，来吧，我带你上去看看。没有电梯，你可慢着点儿啊，别摔咯。”刘奶奶的气色很好，身体看上去也很健康。她爬上一段水泥楼梯，接着又爬了一段。在二层串吧的门口，她回头问谢菲，“老歪说，你是画画的？”
“嗯，我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做画室。”
刘奶奶又看向老歪，“你看看，这么漂亮的姑娘，还会画画，多难得。”
“刘奶奶您慢着点。”
几人很快便来到了三层，谢菲看见一道古老的木门上挂着一把铁锁。“来吧，来吧，快请进，快请进。”刘奶奶笑着打开了门锁，接着木门被推开了。这是一间没有任何隔档的大开间商铺，还能闻到一股浓烈的发霉味道。房间面宽十几米，进深也有七八米。外墙有四扇窗，临街且窗洞不大，但光线还算良好。看着满是污垢的地面和吊顶，谢菲对这间屋子的第一印象就是，比预想的要大，比预想的要脏。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甚至还有点窃喜。
“怎么样？还可以么？”老歪站在窗前问了一句。
“嗯，还不错...”
“姑娘，实不相瞒啊，这间房子已经空置了两三年，肯定会有一些味道。不过你放心，我打扫一下就行了。你来看看这边，来，我保证你满意。”刘奶奶好像很喜欢谢菲，她一边热情的招待着，一边推开了北侧木门。整个房间也瞬间明亮了起来。门外能看到一大片开阔的露台。那里有风，有阳光，还能将整个时代广场尽收在眼底。谢菲来到露台中央，心中的惊喜就再也藏不住了。“哇！这里可真好！”
微风轻拂在她脸上，鸟儿在天空中啼鸣。
满心欢喜的她突然发现，那一刻的老歪...似乎...也没那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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