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年前,我就听说了到终南山租了一所房子,过着“借山而居”诗意生活的八零后画家二冬,但也只是停留在“听说”阶段而已。
今天上午,心情非常烦躁的我,翻开了这本《借山而居》,才读了几页,看到书中那一幅幅自自然然、充满生活气息的照片,内心慢慢变得平静如初。
那样的生活固然诗意,却并不是适合我的,虽然从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但首先“蛇虫鼠蚁”这一关我就过不了。如果我想去农村生活,是很容易的事情,因为我父母和公婆就生活在农村,有田地和房子。
所以我不会像很多读过这本书就头脑发热,恨不得马上追随二冬的脚步,住进某座深山里的文艺青年一样激动。就像二冬在书里说的“若有隐之心,处处皆终南”,每个人想象中的桃花源都不一样。
“最有存在感的瞬间一定是独处,但独处却面临着无人共享这天地之大美的孤独。”这句话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们平时发朋友圈的行为,大概就是想与人共享,那么爱发朋友圈的人,约摸都是些耐不住寂寞的人。
二冬的文字充满情趣,他写身边日日跟他做伴的知了、蚊子、飞蛾、壁虎,“昆虫学家说,知了是没有听觉的。人类真是除了喜欢以己度人,还喜欢以己度虫,如果知了没有听觉,它那么卖力,叫给谁听呢”。
他写漫山遍野美极了的野花,“我以为如此童话的场景,是人都会为之感动,但在村民眼里,却只是一片野草。他们只有看到菜地里的洋芋开花了才欣喜。所以我觉得,人类对美的不同感受,应该和饥饿有关吧?”
他写拿着篮子和铲子到野外挖荠菜,“在长荠菜的地里挖荠菜,很有做梦捡硬笔的快感。每看见一株,就会有种被点亮的欣喜。有时候看见一窝好几株,一瞬间就像是有光打在那些荠菜上。”
他给骑的摩托车起了名字,给养的每只家禽起了名字,有叫“土豆”的狗,羞涩的小母鹅叫“幼婷”,唯一的公鸡叫“建国”,总是独来独往的母鸡叫凤霞,“我觉得凤霞长得不差啊,丰乳肥臀,多有母鸡味儿。比那几个婆娘身材都好,眼神也柔软得多。真奇怪大公鸡不喜欢它。这个没品位的蠢货,回头我得找它谈话。”
每一样乡村里司空见惯的事物,在他的笔下,都是富有生命的。我想,如果没有城市,我和我的大部分同学现在都生活在农村,每日与庄稼禾苗为伍,与清风明月做伴。现实却是,我们都进了城,很多人对服装品牌和汽车品牌如数家珍,却分不清麦苗和韭菜。
我们渐渐远离了生活原本的样子,看到的天空不再是蓝蓝的,吃到的食物味道也跟小时候不同。“饮食节目上美食家对一只炖鸡的最高评价是‘这只鸡,很有鸡味;对鸡蛋的最高评价是,‘蛋清黏稠,是土鸡蛋’。”于是二冬说“我觉得最可悲的事,莫过于终其一生,一直在把假象当真相。”
很多人已经拥有了很多东西,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很富有,有了钱,还想拥有更多,谁会嫌钱多啊?有了车,还想要更好更贵的,有了房,还想要更大更多的……无止境的欲望,让人们逐渐迷失了自我,远离了生活的本身。
二冬有他自己衡量贫富的标准——“你想要的你便能得到,那就是很富有。电影、音乐、书、宣纸、毛笔、油画框、喝茶、会友、晒太阳,我想要的东西,都轻而易举,那么,一定就是富有了……富在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冻有雪。且将日复一日,每一天都是实实在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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