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有多美?
——人面桃花相映红
一、不着急长大
2020年5月6日,立夏过后的第一天,我抱着小宝宝,小宝宝抱着奶瓶,我们坐在阳台门口橘黄色的小凳子上,吹着大海徐徐送来的凉风,听着崔护这首清新婉丽的《题都城南庄》。
小宝宝惬意地吸允着奶瓶里的奶液,稀疏松软的短发,像刚钻出土的小草被微风吹动;圆溜溜的眼珠,随着晾衣绳上各色的小衣服晃来晃去;胖乎乎的小脚丫,偶尔也跟随旁边的窗帘来回摇摆。
不远处客厅里的小姐姐,正坐在垫子上享受她用积木搭的城堡世界,忽然悄悄走过来,把手机递给我,让我关掉音乐。我问:“不好听吗?”她回答:“不是,我怕吵到弟弟睡觉。”
关掉音乐,小姐姐返回客厅,又开始作画了……
我想,多年以后,现在发生的这一幕,或许也是我会想念的内容吧。
小孩不着急长大,大人不苦闷于带娃的艰辛,所有正在发生的,都值得珍惜。
二、记忆的长河
年少喜欢户外探险,和一帮志趣相投的同事组成了一支探险小分队。每到周五的下午,我们就会在邮件里讨论要去的地方,最终被确定的探险攻略总是要反复看好几次,因为里面尽是激动与期待。
我们一起爬过最艰险的山,那真是用石头搭起来的“路”啊!我们弯腰曲背、手脚并用、抓石扯藤,每走一步都需莫大的勇气和智慧,每走一步都充满成功的喜悦。
我们手拉着手从茂密的灌木丛里匍匐出一条前进的小路、我们站在群山连绵的山峰上俯视过宽阔无边的大海、我们的脸和手洗过最清凉的溪水、我们的嘴享受过最甘甜的冰镇西瓜、我们的腿和脚体验过最酸爽的疼痛。
那个时候,就是一场青春梦的旅途,酣畅淋漓!它将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时光。
三、恍如隔世
曾经有过很多次“恍如隔世”的深刻感受。眼前的景物一如当初的模样,只是再也遇不见那人那事了。
我老家的老屋还健在,并与现住房子仅一棵枇杷树的间隔。每次回家,我都会去老屋看看,身披青瓦土墙的她,像一位历经沧桑的慈祥老人,静静地伫立在不老的土地上,几十载如一日地守望着她的孩子们,任凭风雨飘摇。我从屋外靠墙挂着的两根竹子做的晾衣杆看去,再到踏上门前长了杂草的五级石阶,再放眼望尽屋内土砖堆砌的鸡舍、老旧的洗脸架、满墙的奖状、掉漆的大柜子、椅子和长板凳、落满灰尘的黑白电视、定格的老式摆钟、炊烟熏黑的灶台、布满蜘蛛网的老床等等。就这么随意走一走,摸一摸,仿佛就穿越到了自己的童年,往昔情景历历在目。
小时候,有一段时日是在外婆家度过的。外婆住在大舅舅家的,三层楼,印象最深的是一楼的一道圆弧形的墙门,这在当地是少有的特色,有点儿苏州园林石拱门的味道,复古文艺。门里面是去往二楼的阶梯,门外是客厅。小时候的我,经常在这门里门外和小伙伴门躲猫猫、过家家。那时候的门,当时感觉又高大又开阔。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唯有这道门,留住了儿时的味道,虽然它仿佛变得又矮又小。
那年刚参加工作,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在偌大的图书馆借书,正在电脑上登记信息时,猛然一抬头,看到远处一翩翩少年正温和地朝我微笑,哦,真巧,那是我隔壁科室一个同事。时隔多年,再去这个图书馆时,已经很难再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庞,所以偶尔还会想起那一抹浅笑。
四、定格的画面
私以为,“定格”是幅非常感人的画。
第一次生孩子,那疼痛简直超乎想象。但奇怪的是,两年多过去了,整个生孩子的过程,只有一个画面被我深深记住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在离我不远的小床上,挥动着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十根手指在半空中慢慢伸展、勾划、晃动。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跳跃到这双小手上,活脱脱一个刚落入凡间的小天使啊!多想看看那小天使的脸,无奈自己被“钉”在手术台上,无法动弹。幸而那双稚嫩的小手,定格出了唯美永隽的画面。
与朋友第一次玩游乐园里的大转盘,庞大的机器把我们抛来扔去,我被荡得眼里昏天暗地,胃里翻江倒海,那感觉生不如死,当时就想松开手直接掉下去。当大转盘停下时,朋友搀扶着我走到一棵树荫下,刚准备坐下来休息,嘴巴被强硬扑开,一阵狂吐汹涌而出。完后,朋友递来的矿泉水和帮我擦拭的纸巾,还有温暖关切的话语,犹如久旱逢甘霖,雪中送炭般的舒畅。那棵树荫下的画面,是友情最珍贵的样子。
很多年前一次换工作,找工作时的一处蓝天白云,折射在拥挤的公交车窗上,到现在甚至连当时云的形状,还有云下的建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养过一条棕色小泰迪,与它产生过很深厚的感情。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夜的曲径通幽和草地撒欢儿,分明就是一段人狗佳话!
和先生还是男女朋友时,生活中充满各式幸福,却不乘想,一个午睡醒后的下午,小小的电风扇“咯吱咯吱”努力摇着热风,我坐在凉席上玩电脑,他躺在凉席上玩手机,这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场景,让我记得这么多年。
当看到女儿在马路上欢快奔跑时,又或者她独自读书画画叠衣服的时候,还有她跟弟弟说悄悄话的场景,我的脑海里经常会弹出字幕:“两年之后”,就像电影里定格的那一瞬间,心中充满期待。
想念如风,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它在生活的不经意间,带我们穿越过去,重温旧日时光。它提醒我们心中有爱,带爱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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