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收拾整理时发现了我2006年的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前几页是我当时给自己立的flag,看到后不禁笑了起来:十几年了,目标还是一样的目标,在“常立志”、“列计划清单”、“给自己打鸡血”方面,我真是乐此不疲,孜孜不倦,十几年如一日,真够执着的了。
里面还记了不少随笔,文笔不比现在的差,如果能够坚持按照计划清单做下来,我现在可能已经实现作家梦了吧!(手动笑哭脸)
打算把其中写的比较好的电子化后再加工润色一下,继续锻炼文笔。
奶奶的味道
2006年10月3日 早上7:40
洗漱完毕,发现桌上放着一小盒清凉油,一个红色的小圆盒。霎那间一种熟悉的感觉随之而来。我不禁把小圆盒拿起来,打开闻了闻,一股久违的熟悉的清凉味道,扑鼻而来。我心里一疼,想起了我的奶奶。
好像这种味道就是奶奶的味道,好像我的奶奶就近在眼前,对着我笑。
奶奶已经离开我整整五年了,好想好想她,却永远不能再见到她!
奶奶其实是我的外婆,由于爸爸从小父母双亡,又是上门女婿,所以家里人让我从小称呼外婆为奶奶。
奶奶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妈妈上班忙,所以奶奶就负责照料我们的起居,晚上和奶奶一起睡,白天奶奶给我们做饭吃。
奶奶缠过脚,至今对奶奶的“小脚”记忆犹新:除大拇指外,其余四个脚趾头都蜷屈到脚底下,看起来触目惊心。奶奶经常给我们讲起小时候缠脚的痛苦经历,大人们用布把碎瓷片裹在她的脚里面,试图用外力改变脚的形状,常常弄得双脚血肉模糊,无法下地走路。听得我们不寒而栗。难以想象,一千多年以来中国的千千万万的女性从小就要经受这样的痛楚,忍受这种心理上和身体上的摧残。
奶奶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前两个孩子是和爷爷的大哥,也就是我伯祖父生的,一女一男;可惜伯祖父染上了鸦片,年纪轻轻就死了,于是太祖母做主,让奶奶嫁给了爷爷。当时的奶奶和爷爷都不同意,但最后为了两个孩子,两个人还是结婚了。
婚后没多久,那个男孩,也就是我的舅舅,在一次躲避日本飞机轰炸时与家人失散了。当时是太祖母和奶奶牵着6、7岁的舅舅在街上跑着,一个炸弹在旁边落下,炸晕了太祖母和奶奶,等奶奶醒来,发现太祖母受了重伤,孩子不见了,之后疯了似的找了好几年也没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奶奶整日以泪洗面,难以想象经历这样的失子之痛,奶奶是如何熬过来的。最后家人劝道,孩子肯定是被好心人领走收养了,奶奶才渐渐放下心结(也可能只是表面放下了)。
后来奶奶又生了我二姑(二姨)和我妈。我大姑(大姨)比我妈大20岁。
年轻的时候,奶奶跟着在武昌开饭店的爷爷(姥爷)也享过福,穿旗袍,戴金银首饰,出门坐人力三轮车,闲时去戏院看戏。至今家里还有一张奶奶穿旗袍和爷爷合影的照片,照片上的奶奶30多岁,不胖不瘦,皮肤白皙,眉清目秀。
解放后回来农村,虽然是“小脚”,虽然过惯了城市的生活,但是奶奶依然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家务活儿样样都不在话下。依稀记得老家有三间青砖瓦房,我就是在其中一间出生的。院子里是整齐干净的青砖地面,种有桂花树、石榴树和各种花儿,院后面是菜地,种了西红柿、黄瓜、红薯、胡萝卜、大葱、大蒜等十几种蔬菜,是我儿时的“百草园”。
奶奶是个很讲究很爱干净的人,牙齿到七八十了还是整齐洁白的,身上从来没有所谓的“老人味”。记忆中奶奶身上永远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凉油的味道,每一件衣服上也是。我经常看到她坐在太阳底下,旁边奶奶养的猫在打盹。她手持一小盒清凉油,慢慢地用食指肚揉起一点,涂抹在太阳穴两旁,眼神安详,似乎在回忆着逝去的时光。
而此刻,我也沾起一点清凉油,学奶奶那样涂抹在了太阳穴两旁,让清凉的味道弥漫开来,一如我想念的思绪。
不知她地下有灵,是否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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