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学时代-4

#我在小学时代-4

7-带饭

我上小学时，各单位都在响应号召，大力开办集体食堂，我们小学也办起了集体食堂，但是没有歺厅，老师动员学生尽量入伙。

现在的小学校没几个有食堂的，中午多是家长接孩子回家吃饭。当年可不是这样，学校不但开设了食堂，还负责帮助一些自带饭的学生热饭，当然，学校也没有强制入伙，也有不带饭或不入伙的学生。二级时，我就是一个吃自带饭的小学生。

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当年只上半日课的我们，还要带饭或是入伙，吃了饭再去学校上课，或是放了学再回家吃饭，不是挺方便的吗？可我当年的确带过饭，更是在校吃了好几年的食堂。我记忆中的很多故事都证明了这一点。

一天中午，我取回了热好了的饭盒，回到了教室。学校虽有食堂，却没有餐厅，学生们无论买饭带饭，都要回到教室的座位上吃，有时班主任老师也跟学生共进午餐。

吴老师有40多岁，那天她也端着饭盒来到我们班，像往常一样，来找我们班老师边吃边聊。我的座位靠近讲台，当我打开饭盒的瞬间，她一眼看到了我带的饭菜。下面是一层米饭，上面覆盖着一条小鱼。吴老师立即说，嗬！吃得不错啊！听老师这么一说，我竟然鬼使神差、言不由衷地说，我不爱吃鱼。吴老师一听，马上说，真的吗？那咱俩换换。我一时找不到弥补谎言的缘由，乖乖地跟吴老师换了饭。她带的也是米饭，菜却是没有切碎的香椿，当年我可不知那叫什么菜，只觉得像是树叶，难吃又嚼不动，后来偷偷吐掉了。

那时我们学校是半日制。中午饭后回到家中，奶奶问我，今天吃鱼没扎着？（我吃鱼常被鱼刺扎着嗓子 ，40年后有一次还为此去了医院）我正为中午饭的事恼火，就说，老师把我的鱼换走了，我没吃着。奶奶立即问，那你吃的是什么菜呀？我说，我也不认识，反正像树叶子一样，特难吃。奶奶一听就火了，说这老师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拉起我就要去学校找老师评理。

我奶奶可不是善主，虽然没文化，却很精明，能说善辩。我哪里敢去？老师又没抢我的饭，是我自愿交换的，我自觉理亏，就说什么也不去。奶奶可不顾我的意愿，强悍的她拉起我就走，我一小孩也拽不过她，一会儿就到了学校。

正巧是课间，上下午课的同学们正在院里玩，奶奶问我，那老师在哪屋？我指了指一间教研室。她几步走到门口，高声喊起来：是谁跟我们家孩子换饭吃了？当老师的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这不是欺负小孩吗？

她这一嚷，老师们全出来了，吴老师也在其中，她红着脸解释说，大妈，你别生气，是您孙女自己说不爱吃鱼，我才跟她换的，我怎敢欺负学生呢？吴老师看了我一眼说，不信，您问问她。此时我藏在奶奶身后，避开了吴老师的眼光，小声跟奶奶说，是真的。

我奶奶虽厉害，却也不是不讲理的，老师的几句话，让她没了词。气急败坏的她搡了我一把说，你怎么也不说清楚？接着转过脸来笑着对吴老师说，老师您别生气，都怪这孩子没说清楚，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望您别跟她计较。说罢，拉起我转身就走。可想而知，回家的路上，我又没少挨埋怨。

多年后回想起此事，一直很费解：自己为什么要说谎呢？不但伤害了老师，伤害了家长，也伤害了自己。如今站在一个成人的角度回顾往事，老师的做法是有些欠缺，但我心中更多的却是自责。相信每个人都说过谎，如果不是善意的，不是被生活所迫无奈的话，那就最好别说。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