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陪老妈回老家回来的当晚都能隔着门和墙听到她和老爸激情飞扬地聊着舅舅姨妈各家的家长里短到半夜。两个人越说越起劲,谈到意见不一致处,甚至会吵起来,那种谈论和自己无关的事时的情绪之投入,声音之亢奋能够随时把我吵醒。在那样的时刻,我会非常讨厌老妈这样一个能把成语解释到几乎和字典吻合的昔日美女沦为长舌妇之流,也很反感本应集伟岸和宽厚为一身的老爸能参与这样的聊天如此起劲。我知道这背后有其复杂的原因,但身临其境时,难免感到烦闷,但我对他们的反感完全被置之不理。直到自己在求学和工作中因为在人前议论一些不适公开讨论的人或事后栽了几个好大的跟头,又听过几次前辈的教诲,逐渐认识到原来有些话即使是和很熟的人也该讳莫如深。
放眼望去,长到二十九岁,我只遇到过两个人能做到人前不论是非:一个是舅妈,另一个是我的男朋友。我曾非常自豪地将男朋友这一特质讲给父母听,很显然,他们并没觉得这个优点能当饭吃,但是我仍然从老爸的话里听出了肯定。
所以,从二十八岁起,我将人前不论是非作为一项修为来克制和修炼自己,虽然做得还不完美,却让自己越来越少陷入人际的尴尬。和男朋友聊到别人和抱怨别人时,也常常以要看到别人好的方面,人也是多姿多彩的结束对人的评价。
那三次背后议论人事的经历让我至今想起来都尴尬不已:
第一次是高中时和后桌传纸条吐槽后桌的同桌,她的同桌对我不错,只是我看不惯她的一些做法。我们吐槽她借钱不还,行为影响别人而不自知等等,小纸条越传越带劲。后来,很不幸地,我们的话被人她同桌看到了。她很低落地问我:“为什么不当面和我说这些?我可以改啊。”我伤了她的心,她没有过激的反应,那么强势的人选择了沉默。被发现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差劲。为什么没有当面说她,也许因为不敢吧,也不想去破坏这种表面的和谐。选择了这样阴暗不光彩的行为吐槽发泄。在以后的日子里,所有的场合,她再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
第二次是我毕业工作的第一年,我和同批次入职的几个同事经常偷偷讲对公司和部门的不满。这些话被有心人听去传到了领导的耳朵里,领导摆了一桌鸿门宴,大领导唱白脸,逐一将我们各自的埋怨用温柔的口吻轮流询问。小领导则唱起了黑脸,破口大骂,把我们这些刚入社会的小菜鸟吓得魂不附体。不久后我们纷纷辞职,原因不是因为鸿门宴,而是我们曾经的那些抱怨。我想如果没有辞职,我们和领导之间的芥蒂应该不会消失吧。
第三次只是一句话。我被一位情商不在线的领导烦得当面吵了一次架。在一次同事和他免提通话时,我不适时地乱入并附上一句:“***又在群里作妖了!”被***听了个正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地看向我,那种感觉还真没有和他当面吵来得痛快。
类似的事还有很多,现在的我会讨厌自己对别人的事津津乐道时的嘴脸。听过一句触动过我的话:“你不是他,就没有资格嘲笑别人过度用力生活的样子。”
我觉得人前不论是与非也算之君子所为吧。作为一个有些自知的人,即使做不成君子,至少要有个崇尚君子的样子。就像生活不易,至少要有个努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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