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苏的杏花苹果花桃花梨花盛放满满的都要谢了,妻子电话里说,乌鲁木齐的花才不紧不慢的开出了模样。
一南一北一开一谢之间,谷雨来临。
这就是新疆,因为其足够广大,连一个节气都无法统一的呈现出完整的表达。
谷雨,春天的最后一个节气,过了之后,春就算尽了,夏就要登场。但在新疆,除了谷雨开始种大田能和节气相符之外,其他的一切生长,照样顽固的坚守新疆春天的节奏,自顾自的走自己的流程。
春雨贵如油说得是谷雨,但在新疆,每一场雨都足够珍贵。雨生百谷,种瓜点豆,但在新疆,不论这谷雨是不是真的落下,万万顷棉万万顷麦,都会在这片大地上铺天盖地的播种生发。
这就是一种气势。不论一个节气包含着怎么样的让人感触的时光情节,到了新疆,也往往被这里的雄阔辽远所影响,失去了自己的心情和节奏。在这里,季节是自己的季节,节气就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象征而已。
就比如关于谷雨,以前时,是最喜欢清代郑板桥《谷雨》一诗中,所体现出的那种文人情怀所抒发的无争和恬淡:
不风不雨正晴和,翠竹亭亭好节柯。
最爱晚凉佳客至,一壶新茗泡松萝。
几枝新叶潇潇竹,数笔横皴淡淡山。
正好清明连谷雨,一杯香茗坐其间。
但后来,却越发觉得这情怀和新疆格格不入,一淡一浓,一动一静,一烟火一避世,一天上一人间。
而宋代诗人范成大的诗,明显更贴近凡俗生活的谷雨:
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
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
可不论有多少文字和诗歌抒写这个节气,总感觉都表达不出此时新疆的真实样貌。
思来想去,也许只有纪晓岚的一首诗多少能表达出一点意思:
秋禾春麦陇相连,绿到晶河路几千。
三十四屯如绣错,何劳转粟上青天。
这首一百五十年前的作品虽然能让人看到一点当年谷雨时节新疆北疆的样子,但和现在的新疆,又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也许只有新疆人,才会在这个节气,不怀春去之愁,不念夏来之思,完完全全的,用铺满大地的锦绣,追逐创造自己的生活。
谷雨,来或不来,春,去或不去,都一点不影响心情。
就像美好,你不来就我,我就去创造。
这很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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