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近在咫尺,刚好挂在鱼塘之上,那么低,那么近,似乎触手可及;仿佛凝望着它,它便在与你交流,同你述说这镶嵌在天际的满天星子。
夜很黑,融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站在其中偶尔会有一点恍惚;不过,当你仰望夜空时,稍一适应这黑暗,便会看见这满天星光一点一点地分布在天空的各处,犹如一座座岛屿,一个个城堡,或者天空的地域分布图一样铺陈在眼前;它们在等你点拨乡村里度过的童年记忆,真空里悬浮的孤独明灯,或者宇宙深处的亿万奥秘。人处其间,只有天地与自然;静谧的空气,微弱的光,一点心情是独明的油灯;油灯的星火似要被吞噬,又似在这沉静的黑夜里坚韧的燃烧。
趁着夜黑想着无始无终的感情,想着有始有终的两个人,想着来来往往的过客,还有不同时段的自我;处在这种繁星点点的夜空下,再汹涌澎湃的心绪也化为了寂静。也许,许多人觉得静悄悄的来去是最好的离别方式;让一切随着时间隐匿才是最适宜的处理方法。可是,谁知道那风平浪静之下蜷缩着多少惊涛骇浪,压缩着多少不甘与想念;这种方式,可相比于是最安静的凌迟。
夜很寂静,夹杂着浑厚低沉的虫鸣声;青蛙在变奏着咕咕地呢喃,一声一声沉闷的响动,都仿佛千斤重的陨石在压抑着声势强撞地面。所有的声响都被黑压压的世界按往地底,被覆灭后依旧沦为寂静。星空似一口倒放的黑锅,弯月似一个侧躺的笑脸;被它们笼罩着,那么平静、安详。这么静谧的晚上,能让人解放自我,尽情将性情摊开袒露,也能对着这茫茫星空吐露心声;漆黑静寂的天空会替你保守秘密。
黑夜迟早会翻转成白天,这一口镶满星子的黑锅会被白云与蓝天取代,而似笑容的月牙也会化为风声,去撩动你似黑夜一般的发;在夜里坦露的心迹与秘密也需要收起来重新存放在心间。这不是一个能容纳性情完全释放的世界,它充满了规则、制度与条框,它需要遵循与恪守来维持秩序与社会的运转;这是现在的天理,一个人无法覆灭与抗拒的规矩。
性情十分美好,调节得当如同凸裸的山峦叠了一层层翠绿的外衣,有花香萦绕,有各色点缀;性情也像是群中之鹤,独立于顶,显得突兀孤独;它可以不合群地独领风骚,也可以不耐孤独地自我殒灭;如果性情过浓,则理智欠缺,而后常伤春悲秋,感情上往往最是难过。心会有伤口,会如同岩洞一样长满参差不齐的凸起伤疤;被穿插几次,也就会磨平尖锐的棱角,显得更加温顺平和。
无风,夜像怀抱一样容纳所有,连同那飘忽忽地无边际的意识。思维的网可以延伸到何处?它无可限制。你可以钻入地底分析地层,也可以翱翔天际畅想宇宙;就如同匍匐在黑夜里摸索神秘之物,却也在任何光亮的地方探索斑斓;不设边界的游荡,无可限制的畅想。等游行的时间久了,范围广了;也该要做好收网的准备,别让思想跳脱到能控制与撑持的能力范围外;这样便不会有落差巨大的痛苦,也不会有无法把控的担忧,这样也便是身为一个人能该有的样子。
星光隐匿于黑夜之中,需要视觉适应与寻找;月亮悬挂在天际,在用时间带来的阴晴圆缺冲你笑。脚步行走所遇的魅魅魉魉,都可以化为回忆里的欢声歌笑;静静相遇,安好守候,风送离别。
夜有星满天,风送弯月笑。
文//空·寒渊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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