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大宗师》中讲了一件事,子舆与子祀是莫逆于心的朋友,子舆病了,子祀去探望,只见子舆因病痛完全变了样子,弯腰驼背,脊骨向上,面颊贴着肚脐,双肩高过头顶,发髻朝天。
子祀问子舆:“你讨厌自己这卷曲的样子吗?”子舆答:“我怎么会讨厌这副样子!假如造物者逐渐把我的左臂变成公鸡,我便用它来报晓。假如造物者逐渐把我的右臂变成弹弓,我便用它来打斑鸠烤熟了吃,假如造物者把我的臀部变化成为车轮,把我的精神变化成骏马,我就用来乘坐,难道还要更换别的车马吗?”
这里庄子还是用的极尽夸张的手法,现实中很难出现的情况,运用充分的想象力吧。
且夫得者,时也,失者,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此古之所谓县解也,而不能自解者,物有结之。且夫物不胜天久矣,吾又何恶焉!——《庄子·大宗师》
子舆接着又进一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就是上段我的引用,在《庄子·养生主》中也有一段话与此段极其类似,可见这是庄子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理念。
“得”,指生;“失”,指死;县解,“悬解”,指对外在束缚的解脱。
这段话的意思是,所谓生是依从时运的结果,死也是顺应自然的必然。安于时运,顺应自然,哀乐就不会扰乱内心了。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彻底解脱。那些不能自己解脱的人,是被外物所束缚。况且,万物不能胜天由来已久,为什么要厌恶自己躯体的变化呢?
我认为得与失不一定单单指生死吧,人生在世,总会有福有祸,有喜有忧,有得到就有失去。世事无常,一直处在不断变化中,而人在其中往往是无能为力的。
遇到挫折困难,特别是一些绕不过去的坎儿,人们常常说顺其自然吧,其实是有很多无奈的,迫不得已,难免伴随着唉声叹气。
摊上不顺心的事儿,往往会想,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呢?为什么这么不走运呢?禁不住的想问天问地问个明白,可是有些事儿能找到答案吗?是不是徒劳而已?
安时处顺的心态却不一样吧,真心接受认可这些遭遇,既然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谁也说不清的原因。一切自然而然,做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不甘。
小到一物一事,大到生与死,得失的纠缠很容易扰乱内心,不断纠结,百转千回,人们挣扎其中,真的犹如陷入了一张网吧。
怎样能够悬解,也就是彻底的解脱呢?物有结之,在外物交织成的这张大网之中,唯有自解才是正途,自己想办法挣脱出来。否则就只有在其中迷乱,找不到自己应该走的路。
天道是自始至终恒久不变的,万物顺道自化,作为人类,只有安时处顺,才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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