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

老五

    “咋办，老五，我又怀起了。”做晚饭的胡女子紧张而又害羞低声说道

    “怀起了就生，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嘛”。一边烧灶一边编筲箕的老五顺口答道

    “你说得好轻松哦，那么多人吃饭，再添一张嘴一家人恐怕要讨口了。”胡女子竹筒倒豆子，大声道：“你看嘛，老汉有胃病，妈是小脚，老六（读陆）在上学，文来娃子还不到5岁，文湘3岁多，这么一大家人就只有我们两个挣工分。”

    老五把编好的筲箕放在左边，顺手捡些柴禾送进灶里，又拿起右边的篾片，想了想说：“那就算了......，反正，我们儿女都有了，要...要...要不，去大队部找杨主任开证明？”

    “开啥证明，有了就生下来，大人一天娃娃一天，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坐在套屋（客厅）的歪大爷斩钉截铁地说

    “这个娃生下来还得吃加价粮......，”老五打断胡女子的话：“要得，爸，生，大活人未必还被一泡尿憋死了嗦。”

    “你、你、你们简直就是屁股不和嘴商量嘛！”胡女子揭开锅盖小声嘀咕道

    “放心。”我给你说：“上个月，清早去给红光饭店送筲箕的时候他们说饭店的刷把烂得快，悄悄私下问我敢不敢给他们做点送过去？后来送光明、友爱、团结、歌舞团等饭店食堂我悄悄地了解，这几家的情况和红光的差不多，也需要大量的刷把。”

    “那我们就做哈......，嗨呀！遭了！遭割尾巴就惨了！还是算了，本来成份不好.....，胡女子眼睛亮了瞬间又暗了下去。

    “没事，这个事情我已琢磨清楚了，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抓住，今晚我们就做，正好，明天又该送筲箕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说干就干，吃完晚饭，把老人、娃娃安顿睡下后已快11点了。

    老五带着胡女子悄悄地来到离家600米以外的周边无人居住的公林盘坎竹子去了。   

      胡女子拿着电筒紧张地四处张望着，紧紧跟随老五身旁。

    “胡女子，你咋过叻？快，把电筒打开，1档，我们选点坎了搞快回去，不要旋儿了（拖延时间）”。老五细声细语道：“这里面那么密那么暗，没得人看得到哈。”

    “要...得...嘛。”胡女子打了个颤把电筒打开

    老五借着微弱的电光，麻利就开始坎，去尖去头，然后拦腰截断，一共坎了4根72节，迅速装进大麻袋里。右手反手一甩到肩上背起，左手牵起胡女子的手轻轻小跑回家。

    回到套屋（客厅），胡女子迅速关好门窗，老五轻快地放下大麻袋，转过身，只听喳的一声，火柴棍点燃了煤油灯。老五责问：“爸，你咋还不睡喃，这么晚了？”

    “我睡不着，老年人瞌睡少，这样我去套屋（客厅）外面街沿边坐坐，你们忙你们的哈”。歪大爷理了理自己的败了色的围腰，用眼睛夹了夹老五，小声说：“有人路过，我还可以摆会儿龙门阵......”说完，慢慢地就从厨房门出去了。

      冷晨4点，老五和胡女子整整做好了72个刷把，并把所有刷把分成三捆放在自行车的三个托筐的最底部，每个筐上面都放着筲箕。当然，歪大爷也整整在街沿边坐到凌晨四点悄悄地上床睡了。

    凌晨5点过，老五用冷水洗洗脸，醒醒瞌睡，简单运动后，吃上奶奶煮的热呼呼的红薯稀饭骑着他的永久加重自行车出发了。

    中午12点过，老五吹着欢快的口哨，骑着他心爱的自行车，满脸疲惫的回来了。就这样，老五家的日子慢慢好起来了。

      第二年，老五家又添了男孩叫文会。 老六（老陆）也成家分出去过了。 1981年，大队实行了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开放的春风也吹过来了。

    老五，又紧紧地抓住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