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难熬,闲着冇事儿,正无聊着,友人小贞抓两把葵花籽递给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凭白无辜接收人家的礼物,摆手道,谢谢,免了免了。
她又抓了一把塞到我衣袋里,笑嘻嘻地说,这是上等的炒货…五香加十三香的,吃着可美气喽…妳尝尝么!
这不就…就是普普通通的瓜子么,经妳一粉饰一吹嘘…仿佛要会唱歌似的。我顿着脸儿不笑,光耍嘴皮子调侃她。
她撇着性感的唇片,翻着白眼,说,妳瞅瞅妳…咋恁不理解人家的心情呢!嗯?
我假装着不解风情,一本正经地接了,也不表示感谢,内心里嘿嘿着,口里哼着小曲《我在唐古拉山等妳》,就勾头揪腰儿闪到一边儿僻静之处隐去了。
说心里话,我何尝不想吃瓜子哟!啥样儿的都成…西瓜的,南瓜的,开心果的,咱不是手里没有么?再说,有个女孩处处关心着,也真幸福。尽管我对她还不十全十的热火。所以,我常常有意无意吊她的胃口,急急她…看她那纯纯的样子,也是另一番的享受么!
我捂着口袋里的瓜子,一粒一粒的,小心翼翼地嗑着,津津有味的品评着,心也在胡思乱想,世上再好再大的瓜子也超过过指甲盖大…瓜子都生成在农田里,农人从种植到收获,用去好几个月光阴…流了多少汗下了多大力气才搞到手…挺不容易的,再炒炒弄熟…多费事儿,低廉价格供应给城里有钱人闲嗑牙儿。过去,都人工手选…更不容易;如今,科技发达了,研制出了筛瓜子机,一推电闸唰唰唰…小的漏一处,大的漏一处,中不溜的再漏一处…那现代人的大脑咋恁能哩?比先前的人的脑瓜好用多啦!
劳累了一天,也许我睏极了,倚着一个大弯腰儿紫荆古树就合上了眼,倦意袭来,一阵晕晕乎乎…
我飞到一处山居,见有两俊俏姑娘正用菜刀切红薯,她们横我一眼,仿佛知我心思一样,嘟着小嘴儿说,哪个是红薯?这是瓜子…懂么。嘻,世上还有这么大的瓜子哩!
我又逛到海边,见一少年捧一大如蓝球的椰子。那少年不问自答,这不是椰子,是瓜子。
我当场就被弄迷糊了。
又到一处高原,那牧民牵一匹腾飞的马,我一抬头望,那人却说,想吃大瓜子么?看我这儿有会跑会跳的大瓜子!
我惊得目瞪口呆,啥时侯瓜子大如马了?
我跑到南亚热带,有人骑了长鼻子大象迎来,远远就喊,远来的客人…想吃大瓜子么?
我连滚带爬跑到海边,近百十号海民正从波涛汹涌的海里抬扛上来一条三十多米长的蓝鲸,我还未站稳脚跟儿,就有眼尖的直向我招手喊:那位小兄弟,一看就知妳没见过啥大世面,别发臆症…快过来吃瓜子吧!
我吓得跌跌撞撞,慌慌张张不辩东西方向了…疯跑着,脚下一绊,一头撞向山崖上那一百多米的远古恐龙化石上…我绝望透顶,心想完了…完了,这么大的瓜子,让我八辈子也啃它不完呀!
…正急得团团转时,一伸腿儿一睁眼,醒了。一打量,四处静悄悄,古树昏鸦,断肠人独自在天涯,低头一瞥,我掌心还捏着恋人小贞送我的那几粒小瓜子还未来得及嗑完哩。
我接着嗑,入口真香!
品着,咽着,心满意足。忽然,我悟出一个小道理,想再大都不现实,还得奔着实际来过小日子才心里踏实哟!
从今往后,担水劈柴,遛马放羊,一心一意好好善待她!
我心爱的小贞姑娘,眼下,妳在何方?!
1月14晨凌晨1分匆匆完稿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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