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渡边亮本来也只是个农村出身的普通小伙子。
由于模样俊俏帅气，十里八乡的姑娘媳妇儿堆里他也有些小名气。
那年月在偏远山区也没有什么文化活动，十天半月的赶上一回集，就算是年轻人最大的文化活动了。老年人都指望着在集市上换上两儿活钱儿，一年到头的油盐酱醋，老婆媳妇儿出门儿的行头，上学孩子的额外开销等等都要用现钱儿。
唉，现在哪儿像过去呀，提溜点山货啥都解决了。现在一切都要现钱儿，没有用大团结（十元的钞票、那时候还没有百元的毛爷爷）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为这儿，山里的集市一直都挺火红。
年轻人对集市上的买卖没有太大的兴趣，即便是卖东西时也很少关心买主，他们的眼神儿都往异性身上使劲儿，对于这一点大家也都是过来人。叔叔大爷、大妈大婶们也都给予充分的理解，他们也会给年轻人创造许多的机会。那年月在集市上相识，互结连理的事儿还真不少。
渡边亮据说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
渡边亮那时不姓渡边，渡边这个姓是爷爷找到儿子后，（也就是小亮的父亲）这才全家人改姓了日本姓，一齐叫上了渡边。日语学校的老师们也都说这样便于学习，也为事后融入日本社会早做打算。
小亮小时候姓王，因为是生在王家屯所以全屯人都是王姓。凭借着小亮的爸爸识文断字，会算算术、人又极其聪慧，所以在屯子里是个掌钱的会计。按理说在山区屯子里当个会计，应该日子过得不会太差。可架不住王会计孩子多，老婆又体弱多病，这日子过得就是吃了今天得算计明天，饥一顿饱一顿、紧紧巴巴的。小亮一晃就到了结婚年龄，可是保媒拉纤的人迟迟不肯上门儿。
主要是嫌他家里穷呗！
没想到小亮是人小鬼大，自己也敢拿主意。在集市上混了三五个月，就把乡里有名的美女拿下了。这事儿做得是人不知鬼不觉，一直到那个女孩儿怀上了孩子，这才引起了女孩儿妈妈的注意。
“这闺女儿有点不对劲儿……？”
秀子的妈妈首先发現了秘密，根据她的经验一追问，亮子就浮出水面了……秀子的妈妈不由的一个激凌。
“那可是全乡有名的困难户……？”
秀子这边可是并不打怵。
“困难咋啦？”
“还不就是因为人口多嘛……我们单过！”
秀子的妈妈和秀子的爸爸一商量，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王会计家穷是穷了点儿，人可是确实不坏。儿子长得又是相貌堂堂，全乡小伙儿里也无人能比，别说小姑娘，秀子妈妈的心头里都朦朦胧胧的喜欢上了。
“这样俊俏的小伙子，哪个女人能不动心？”
秀子的妈妈也是越瞅越顺眼，心里头稀罕的要命！没容秀子的爸爸讲太多，一跺脚就把秀子嫁过去了。财礼少是少了点儿，可一点儿面子没丢，简简单单的就把婚给结了。先斩后奏的婚礼也没想太张罗，几个五服之内的亲属聚在一起喝上一顿就算完事了。就是这样的低调，事后还是闹得沸沸扬扬，满乡风雨。
乡里众多富裕人家的男青年，全部都炸窝了！
“咋就便宜了这个小犊子……！”
“…… ……”
据说乍把还有几个年轻人登门挑战，铮光瓦亮的永久、飞鸽自行车，在秀子家门前肩膀挨着肩膀的并排一溜，小伙子个个打扮得都很新潮。他们嘴巴里不停的说着三七嘎达话，时不时的还向秀子抛着媚眼儿。小亮是啥都没说笑了笑一扭身回屋了，秀子也笑了笑，一回身打锅里蒯出一瓢涮锅水……像浇地一样毫不客气地泼了他们一身。
小伙子们哪能想到秀子会有这么一手，惊慌失措地互相看了一下，好像泼得还都挺均匀。知道没有高低上下之分，心里不免有些高兴。嘿嘿，又不是记恨我一个人，没准儿暗中喜欢我呢，他们暗地里小算盘都把拉地噼噼啪啪响。
一回头、妈呀！有点不对劲儿，这咋泔水桶也提溜起来了？
十几辆自行车调头就跑，道窄车多，一时间摔得是稀里哗啦的挤成一团。
十几个小伙子摔伤了一半，疗伤的疗伤修车的修车，事情刚刚消停就接到乡里领导的电话。
“赶紧去王小亮家赔礼道歉，把人家被你们压倒的障子重新夹起来。”
说实在的，十几个小伙了夹一个高梁秆的障子并不吃力，可谁知道会来这么多看热闹的乡亲们呐。整整一个上午，大家伙儿在乡亲们的哄笑和戏弄中熬了过来……打那以后小亮和秀子的小家就算平静了。
再花心的男人也不敢打秀子的主意了。
小亮对秀子也就更加疼爱，凡事都让秀子拿主意，脏活累活家务活小亮都抢着干，成了十里八村有名的模范丈夫。也就是城里人常说的“妻管严”！
白天秀子没累着，可一到了晚上秀子就闲不着了。小亮没有别的本事，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搞得是倍儿精。也许他就是这方面的天才，无师自通。黄书、黄带上的那点玩意儿他都认真的演练过。和秀子交过手的男人不是一个两个，只有小亮让秀子彻底的臣服了。
秀子说：
“这才叫男人，让你欲罢不能！”
秀子生动客观的评价让许多女人都想入非非，一传十 十传百，十里八乡的女人们，在晚上熄灯以后，脑海里大多浮现的都是小亮这小伙儿的模样。这使的山区夜晚的生活凭添了许多意外的乐趣，男人们都以为最近女人是吃了什么春药。
“这样的男人就应该生活在电影里……！”
女人们走街串户讲闲话时都忘不了提上一嘴。她们互相撕打着讪笑着，有意无意的吐露着自己和小亮的曾经。既便是只在一块地里干过活儿也变成了吞吞吐吐的悬案……这都已经被视为闲扯蛋的资本了。
多亏了山里农村比较落后，许多事情都只能嘴上会气，每天就是互闻鸡鸣狗叫也没有机会弄到一起去。小亮可就忙起来了、孩子一个跟着一个的生出来，快赶上小鸡抱蛋儿了，转眼就成了三个孩子的父亲。
秀子仍是不减当年，小亮也同样雄风依旧，夜晚的生活还是轰轰烈烈，可到了白天一看见三张小脸像个小燕子一样张嘴要食时，小亮和秀子俩口子就有些犯难了……这还真是三个添不满的坑啊！
小俩口儿认真一合计，养几条狗吧。
赶上大雪封山进林子里去抓野猪、逮狍子，总比猫着家里强。可是大人孩子吃不饱的情况下狗又吃啥呢？小亮抓耳挠腮的犯了愁。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
“爷爷从日本来认亲了……！”
这个消息让小亮夫妇心头一亮，没有半分的迟疑，小俩口第一批随着爸爸就回到了日本。
小亮开始了完全不同的人生，这让他做梦也没想到。
他首先变成了城里人，接着很快又变成了“大名星”。
虽然小亮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可是在日本算刚刚成年。二十岁的小亮在日本赶上了他的成人式，他是带着秀子和三个孩子一起参加的。
小亮的出现，引起刚刚成人的日本女孩儿们的一片惊愕......（这不是梦中情人吗？）
面对年轻女孩儿的反应，亮子夫妇是一头雾水。虽然只是一个莫明其妙的替身，但是女孩子们面对亮子发出的惊叫声，已经让他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他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女孩子扑到他怀里和他合影留念，分手后脑子里依然忘不掉她们身上好闻的气味。单单是这好闻的气味就已经让他兴奋异常了，他觉得自己可以轻松自如地进入她们的身体……这事儿还果然让他猜中了。
东窗事发以后，小亮只有一个理由：
“我太软弱，抵不住小资产阶级的进攻。”
“原谅我，请再相信我一回……！”
秀子不止一次的原谅了她的男人…… 孩子们渐渐的长大了。
老顽童讲故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