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哗啦啦的淌,淌来了美丽的春始季节。那年我才八岁,年龄刚刚够得着记事,一头短发,像个假小子。
一天,偶然的一眼,瞧见墙上挂着的带有泥土的稀罕铁架子,看上去像拉长的弹弓形状,越看越稀奇,越瞅越来劲儿。于是,放下碗筷飞跑过去,最上边的粗粗的杠子上系着一块棉布,枝散啦嗒的破布条子从风中柔柔的一歪一歪的,像毛毛虫在蠕动着那不大不小的一个个曲体,总觉得是从那里下手。
嘿,嘿!一蹦一踮脚的往墙上仰着脖子伸长了指尖,刚摸到那一点点又滑手多次。终于,有一次是累到出汗,回去喝了口饭才逼着想起来用小板凳,脚踩着很快的拿了下来。咣嘚,咣嘚的响声,一下把我的眼珠子快快的转向地面那一头。本想轻而易举的颠倒过来看个究竟,谁知吃了个惊,哇哇的叫出,好重啊,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才扶稳。
爸爸妈妈在当街吃饭,听到回来两趟,自己也没有管什么,就是相中手中的大玩具了。这一头被倒过来后,木锨把子似的粗筒子,厚厚带泥土的皮,包裹了一个小铁片,上面还有一个小铁疙瘩,出奇的用手摸了摸,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两根铁柱长长细细的,横着用手抓起来还挺得手,比拿有布的地方容易的多。一捒一捒的,像个估斤的小大人,忖了两下子,不得不放下它。因为,那铁家伙儿可沉着呢,提到没有一两分钟就蹬的我的小胳膊胀胀的,可不舒服了。
还真是一个有趣的玩意儿,于是 就在地上上翻下翻的玩弄起它来,不一会儿,侧翻时看到布条那里原来是个空心的铁筒子,重重的刚开始以为它是实的,这下可明白了。哈哈,玩上瘾的劲儿,笑个不停,姐姐从屋子里露了一下头,就又回屋去了。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解开破棉布,看看里面绑着啥玩意儿。一声咳嗽声,使我赶紧把那东西藏起来,回到一边喝饭去了。
爸爸到家后,东找西找,忙活了一会儿,就又到当街去了。很快我的饭喝完了,又解起线绳来,爸爸回来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忙阻止:“别解开它,等会下地还要用杨蓓机子哪。你从哪儿找到的,我找半天没找到。”我好开心的接话:“我在堂屋拿的爸爸,我放在那里的。”实在的答好话就去找姐姐玩了,为了多玩几天杨蓓机子想把它藏起来,就拿到睡觉的床头,立在桌脚边了。自己还想着很掩饰很掩饰的,不会被姐妹还有别的小朋友着见,我告诉姐姐:“有个东西可好玩了,叫杨蓓机子。”姐姐点头:“我知道。”
妈妈也收拾好后,为了玩杨蓓机子我就跟着去下地了。爸爸拿着它好轻松的样子,小路弯来弯去,好多步子才跑到菜园子。哇,怎么那么多和杨蓓机子铁疙瘩一样的泥土蛋,心想,这下我可以做好多土娃娃了。方块形的地漕里一堆高高的土,一排一排的土蛋,上面全是垇垇的小坑坑,好奇的用手钻着玩,忽然烂了一个,妈妈就不让我玩了。风儿吹着我,拔了拔小草,溜达了几圈儿,就没敢碰别人家的东西。有人的就和他们说些玩笑话,可爱的我,也想学着干这活儿。
有时爸妈让我和他们一起去田地,有时就不让我跟着去,生怕我弄坏打好的杨蓓。有一天,爸爸不在家,妈妈让我帮忙摆杨蓓,我就乐意的去了,大片大片的杨蓓平平的摆在地槽里,好有意思。妈妈先用水泼两遍前几天打好的杨蓓,白白的确实和刚打的杨蓓颜色深浅不一样。真想团个泥蛋儿玩,心里知道妈妈不让就没有说话。接着见妈妈又用铁锨铲了铲侧面,锄平脚下那一片空地后就让我蹲在那里了,爸爸妈妈摆杨蓓的时候都没有坐小板凳,来的时候妈妈却专门让我拿着小板凳。我听着妈妈的话,摆放起来,一个一个的,就是有点儿慢,妈妈打了好一片,我还没有摆完,妈妈就帮我摆,摆的剩一两个妈妈再接着打。刚开始摆还挺好玩的,摆着摆着就累了,才知道爸妈不坐小板凳有多不易啊!太阳光照射下来就更热了,过了好一会儿,我们不得不回家早点儿。妈妈见熟人还问候还有打招呼,我小孩家就听,偶尔插上一两嘴,惹的大人们哈哈大笑。
姐姐上学,爸爸去外面干活,大多天都是我和妈妈两个人到菜园子打杨蓓。一天,我高兴的又来到我家菜园子,这下可不用妈妈帮我摆杨蓓了,自己稍有些快就说给来菜园子干活的人儿,还夸我是个小能人呢。
我和妈妈两个人打杨蓓比爸爸妈妈打杨蓓慢了不少,肯定有点儿紧张,早饭也吃的早了,有时我睡不醒,妈妈就一个人早早的先打一早上,等我醒来后,再去菜园子接着打。
有一次,爸爸突然回来了,接过我手中的活,说起为啥回来。
姐姐比我大一岁,上学也是不定点,有早有晚,一放学就跑到菜园子找家人,路早已比我熟的多。爷爷,婶子的大老远就能听到姐姐的喊叫声。在学校难免会有捣乱的学生,姐姐也是有时哭,有时乐,混个一天是一天。
菜园子一畦一畦的杨蓓,好多好长,经常见妈妈用水泼。爷爷奶奶,哥哥嫂嫂也是,我们五队的菜园子不是很大,井水就在菜园子附近一两米远的路边起。
不知怎么的,那次,就出事儿了。妈妈打杨蓓时,我看到杨蓓机子旁边有个老鸹虫,黑黑的米粒般大。一展翅一展翅想要飞出松软的土堆,有趣极了,我赶紧散开一些土,正用手捏着老鸹虫。老鸹虫一动一动的挣扎着,痒痒的指头忽然疼痛的要命。老鸹虫就从我手里飞走了,不知不觉反应过来妈妈手中的杨蓓机子钝到我的手,我见到血已是满手心,便疼痛的哇哇大哭起来。妈妈见好多血才慌了手脚,吵着我:“跟你说不让你到杨蓓机子下面去拿杨蓓,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妈妈赶紧抓着伤口处回家去包扎。受伤的手疼痛的厉害,好几个手指都不能动弹,洗净后才看到左手中指临近手心处,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包扎时好几块布都湿透了。那时穷,人们大多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小伤口。
姐姐看到后,心疼的用小手帮我摸摸又用小嘴吹吹,不痛不痛好妹妹。姐姐看我一只手吃饭,还给我拿了一个馒头吃了好几口。妈妈忙,自己一个人吃饭不方便,姐姐就喂我,好些了就帮自己换布条,重新包扎,感觉姐姐懂事多了。
手掌痛了几天,不怎么厉害了,只有手指伤口处还没有愈合好,碰到稍微会有一点儿痛。
每天等姐姐放学,等姐姐去菜园子喊妈妈回家,伤口处不用包扎后,姐姐经常盯着它看,弯弯的,凸起了一道疤,鼓鼓的小手指好几天才消炎恢复正常。
邻居见了有说它漂亮呢?就像天上的月牙那么美。
一个晚上,我居然梦见了自己手上深深的一道疤痕,一晃一晃的真是月亮在我手上。
能打弯的手指,终于,再也不用担心被碰着了,爸爸见了也责怪个不停。
一说好,爸爸还真笑了。
家中又洋溢起春天的美丽与关爱,更能体贴着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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