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到初七这两天,真是好日子中的好日子!每嫁女娶妻都选在这两天了。而这里的风俗更是有点奢华,嫁女娶妻的前一天晚上还要摆“客进门”酒,且一家喜事,全村出动,动辄二十几桌酒席,坐的满满的。前一天晚上便吃饱了一顿,到了第二天婚礼,还要吃一顿正式的喜酒。
这两天是个好日子,都被大家瞧上。于是乎,初六这天中午在这家吃“客进门”,从约摸十二点半吃到两点半,回家休息一会,别家又过来喊人去吃喜酒,于是乎拎着小火桶,带着小饭碗,兜里揣着塑料袋匆忙赶到下一家,从大约四点半吃到六点半,有点疲惫,更有点撑……
初七,又是这样的一天,坐在酒席间,看着铁打的酒菜,流水的饭友,我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在下一场酒席中占的先机。首先,我得来得早,拎火桶的样子虽然不够漂亮,但一定要和大爷大妈们区别开来,而且脚下的步伐一定要加快,快到超过所有人,快到第一个找个不用吹冷风,且不用端菜的风水宝地。这个时候并不是安心的等待上菜养膘了,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桌上已经摆了四小碗咸菜,守着四方,中间摆着一道红烧鱼块,随着门口一声鞭炮响,大家快速调整坐姿,拿起筷子,互相说一声“吃啊”,于是酒席开席了。这是流水席。厨房一边炒一边上菜,吃完了的就撤,总之,桌上永远是不会摆满菜盘,有的桌战斗力强的,桌上通常只会剩下一盘菜,比如我这桌。而坐在最外面的那位就成了这一桌专属端菜员,菜来了,他得起身从托盘里端到桌子上,并且还要撤下大家吃完或者不吃的菜盘,这个时候一定要讲究战略,如果你不能准确掌握上菜的何时上完了菜,何时准备离开,你就会错失良机,等你转身的那一刻,上菜的早已经回厨房,只留你两手端着盘子,追在后面喊“哎哎哎,端菜哦”……想起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我在这里语言不通,坐在外面去端菜,常常造成各种尴尬局面,我还是偷偷地藏起来,所以第一步得快速占位。
其次,还是得快。一盘菜上桌,不等我细细品尝,大家已经展现出飓风级战斗力,所以吃菜得快,想吃的菜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狠准地对准目标,脸皮厚一点赶紧多夹几次到碗里,再慢慢吃,这样才能不辜负自己辛苦抢得位子。其实这些菜并不是被大家装到自个儿肚子里了,常常吃酒席都是一家派一名代表,手里拿着碗,席间大家会把碗塞的满满的,带回家给孩子吃。兜里揣着塑料袋,装席间所发苹果、橘子、皮蛋等物不吃,都装起来带回家给孩子们吃。别看一次只有一个苹果,这积累起来去还真不少。快,不仅仅为了吃到自己爱吃的菜,其实也是为了自己那一点臭讲究。我相信家人一起围着火锅涮羊头吃,绝对不会嫌弃这种在有些外国人眼里的洗筷子行为,但是一盘莲子羹,八个勺子在里面捯饬,然后送到嘴里,再继续在汤里捯饬,如此反复,看着剩下的汤水,我心中实在为自己喝不到美味的汤而感到难过,为什么大家都要用各自的勺子喝汤,不能用勺子舀到自己碗里,再喝,难道就不在乎别人的口水!遇到想喝的汤唯有用自己勺子在别人没出勺之前,迅速舀一勺放到碗里,满足满足这大嘴巴,便不再吃了。所以这第二块就是出手快啦。
写到这里,夜已经深了,明天酒席依然在继续,还有一天要去应付,我觉得有些累了,尽管已经总结出两条经验,但这不过是我的玩笑话罢了,更多的是无奈,无趣和无从适应。有人说入乡随俗,嫁到这里,我却无法轻易改变自己多年的生活习惯,为了家人,我只能压抑自己的感受,用自己的方法去适应,去掩盖内心的孤独寂寞,周围的人欢声笑语,我却三分靠猜,七分看脸,傻傻地假装自己懂了,跟着笑,跟着哭……我是憨憨的我,这里的人都会这么说,这已经是我面对这个地方最好的状态了,我学着用自己的方法去面对,去适应,只能这样,也许有朝一日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你的这种憨憨也会变得可爱。2019,我已经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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