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枫年纪不小了,总有热心的亲朋好友介绍女孩子给他认识,李枫总是没兴趣的样子,碍不过各种软磨硬泡的时候,偶尔见见几位,但仅仅是礼貌又冷冷淡淡的,也不是他眼光和要求有多高,只是一直觉得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只是这姑娘还未曾一面罢了。
这几天李枫有些心烦,便又一次推掉了朋友介绍的相亲约会,下了班一个人来到江边一家茶室,选了安静的角落坐下,望着茶室内琴桌上的一床古琴出神。这让他想起昨夜不知何处传来的琴声,幽婉动人,韵味绵长,又似夹着淡淡地哀伤。李枫向来喜欢清静,最近搬了新家,是一处新装修好的别致小院,房东很有情调,把小院打理得清幽雅致,但因地段偏远,租客寥寥,这原本正合他心意。可自从搬到新的出租屋,李枫每晚都能在浅睡中隐约听到弹奏古琴的声音,奇怪的是,那曲子从前并未听过,但却感觉如此熟悉,每每听得入神之时,心中总会无法控制地和着琴声吟唱:“兰溪清兮,汀有芳芷。扬扬春柳兮,若汝濯濯。堪将折兮,离思绾寄。君欲远行兮,永相系”。更让李枫困惑不解地是,他从没有在哪读过这样的诗句。
自己这是怎么了?弹琴的到底是谁?为何听到琴声总是感觉心头隐隐刺痛?这歌又是怎么回事?李枫揉了揉额头,想着,既然琴声能听得如此真切,定是离得不远,小院的租客这么少,如果今晚再听到声音,一定要找到弹琴的人认识一下。李枫仰头唱光了碗里的茶,匆匆回去了。
李枫倚在床头,随手拿了本书心不在焉地读着,盼着那琴声再来,夜深了,睡意朦胧间,李枫竟真的又听到了弹琴声,今夜的琴声格外近,琴弦呤揉间,仿佛夹着声声叹息。李枫赶紧和着唱:“兰溪清兮,汀有芳芷。扬扬春柳兮,若汝濯濯。堪将折兮,离思绾寄。君欲远行兮,永相系”。又开了门到院子里大声问:“是谁弹得一手好琴?我有一支琴歌刚好配得这首曲子,不如认识一下吧。”话音刚落琴声却止了。
也许是自己这样大半夜喊话太没礼貌了,对方也许只是想自已消遣,算了,回去吧,李枫心想。回到屋里关上房间,转身一抬头,李枫正巧看到西墙上挂的一幅月下弹琴仕女图,那画中女子一双巧手抚在琴上;垂首低眉,眼稍唇角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意。李枫笑了,想着,也许弹琴的是房东吧,爱琴的人才会在房间里挂上这样一幅画,天这么晚了,难怪人家不答话了,改天再聊吧。觉得困意沉沉,李枫打了个哈欠,可就在一恍惚间,那画中女子的手好像动了一下,再仔细看,却又并无异样,“看来是我眼花了,还是早点睡觉去吧。”
可就在将转身的一瞬,那画中竟传出女子的歌声:“狼烟起兮,长风淅淅。烈烈燕骑兮,卿本棣棣。守四夷兮,暴骨沙砾。奴引悲歌兮,愬腷臆”。画中的女子像活了一般,抬起头,将手伸身李枫:“将军,当年兰溪边的折柳不曾系住将军的征衣;生死一别也不能阻挡我追随将军的脚步。如今终于相逢,从此便再无分别。”
后来李枫便失踪了,没有人再见过他。只有房东发现西墙上的弹琴仕女图中多了一位公子,守在女子身旁,眉眼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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