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墙里有铁,所以是铜墙铁壁”,读到这样的留言简直要泪流满面。
去长沙的火车上,反复翻看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谢谢东平学姐赠书),吵吵闹闹的哭声,鼾声,各种方言聊天的声音,打扑克牌的声音,混杂着泡面、饼干、菠萝、巧克力、焦糖瓜子的香味,以及在车厢间走动,或是不幸只买了站票重复站起蹲下的动作,在书的魅力下都消逝远去,形成一道不变的古墙。
我就坐在墙头,读“黄昏了,太阳正落下地平线,辽阔的沙漠被染成一片血色的红。这时鼓声响起来,它的声音响得很沉郁,很单调,传得很远……我一面穿毛衣往罕地家走去,同时幻想着我正跑进天方夜谭的美丽故事中去。”
旅行的乐趣太多,这种置身于喧闹,仍像是坐在墙头读书的快乐实属少有,我们太习惯于用各种借口来逃避读书,但正是这样旅行的时刻却给了我们抛弃借口,沉溺于书本的快乐。
是啊,在哪里都能读书,但我偏爱在旅途中读书,带着一种特立独行,与世隔绝的书趣。
二。
╰ 摄于岳麓书院和岳麓山
出发前发了一条动态“赶紧逃离武汉吧”,尚未抵达长沙,就有朋友评论:“外面仍是武汉”。
无论何时出发,都满怀着感激与期待的热情一瞬间似乎要被扑灭了,想要长篇大论的反驳,抬头却看着窗外最有一抹夕阳引入车窗的角落,作罢。
出了武汉还是武汉?
旅行的终极意义究竟何在?
三。
╰ 摄于“冷冷清冽,凄神寒魄,若僵卧冰雪”的白沙古井。
旅行于我,是无目的的暴走。
此次去长沙,因为脑子发热,准备得过于匆忙,带了60升的登山包,一个极重的三脚架,一双特地为了拍照的鞋子,但是却忘了带手机和单反的充电器,三脚架和那双美丽的鞋子最终也完全没派上任何用场。
因为没有网络,只能出发前准备好路线,但是在外面时却往往找不到正确的路。
明明心中有预感,走线路A可能是错的,但偏偏就是想走线路A,于是走到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再从A返回,到原点再走另一条线路B。
为何不问路?
问路着实要看心情,如果已经拍了好看的照片,如果对面迎来的是看似和善的人,如果心情尚佳,我是乐于向陌生人问路的,我也是极度喜欢和陌生人搭讪的。
第一天去爬岳麓山,背了大大的登山包和厚重的三脚架,刚往上走五分钟不到,就要被热浪给打回去了,正在犹豫,不知如何是好时,恰好看到旅游咨询处。
走在沙漠里的人看到绿洲不过如此。我赖在阴凉的旅游咨询处不肯走。
在两位工作人员姐姐极具特色的长沙普通话的帮助下,我顺利的寄存了行李,也重新规划了线路。
一路慢行上山,山路曲折,小径叠生,一条路连接着无数条小路,还好树荫浓密挡去了大半阳光。
看了地图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就问坐在树荫下休息的环卫叔叔阿姨,他们一路指给我看上山的路,一路夸我一人上山勇气可嘉。我受了鼓舞,只是哈哈哈哈大笑,开心地继续爬山。
第二天去白沙古井,下公交车的地方离古井甚远,一头雾水,顺便拦截了一位老爷爷。老爷爷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只看懂了他的手势,就放心地跟着他走。
于是又和此前无数次经历一般,这种极具旅行特色的交流又开始了,我们用一种近似原始的方式交流着。
“我啊?我从湖北省武汉市来。”
“哦,原来有四口井啊!”
“到了吗,哦,还要往这边走啊。”
老爷爷戴着草帽,我也戴着旅行的草编帽,阳光下的影子莫名和谐,我们两就这样一路打着手势到了目的地。
谢过老爷爷,他便摆摆手,如高人一般消失在拖着水桶来往的人群中。
阳光透着树叶的缝隙洒在那四口古井上,带着饮水机桶来接水的大人,在小沟里玩耍的小孩,拖着冒水汽的桶回家的老人,原来神圣和俗世是可以同在的。
也就欢快的伸手去感受冰冰凉凉的泉水,让它洗净污浊的心。
四。
╰ 摄于爱晚亭
我爱旅行,爱的是这种近乎无目的来来回回的暴走,爱的是和陌生人搭讪聊天,爱的是原本匆忙的脚步一步步放慢,不再功利地去求,爱的是浮躁的心一点点踏实下来,静心去享受这旅途中的每一刻。
因为每一秒都来之不易,要带着虔诚的心去观察,去享受。
我不得不承认,长沙和武汉出奇的相似,也认同“外面仍是武汉”的观点。
但如果每一次旅行都只是走马观花,为了打卡而去打卡,我绝不否定这样的旅行方式,但我所期待的更是跨越地域,人与人之间心灵的碰撞与交集。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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