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冬雪（四）

冬雨冬雪（四）

        时光如雪之消融，真的快，无论多厚，一到立春，那快得一两天工夫就化净流走。如是春后下的雪，叫春雪，是积不住的。立春前后，蜡梅花开，有蜡黄小巧的，传统所说凌寒独开，就是这种。春节前后，那白色的蜡梅干高枝疏，一树繁花，耀眼繁富，看上去就是春的感觉。乡下的春，似乎给人的感觉更浓。

        王约翰回他爷爷的家，真的运气好，遇到雪，也看到梅，也看到了乡村的味与景。在王约翰的眼中，上海的雪是留不住的。头天下，还没堆个雪人，第二天就被市政清洁工铲去，或用盐化去，甚至居民也被发动起来，铲去。孩子若打雪仗，都可能被来往的汽车吓着，大人喝令，孩子更不尽兴。

        而乡村就不同，雪随意下，人随心玩，什么道场上，树林里，田野里，小河边，想怎么样就怎样。堆雪人打雪仗，还可以去蹓冰。这冰在河上塘上，遇到特寒，会结很厚，在上面蹓，就一字爽，两个刺激。有时摔倒一堆儿，有时又能滑得老远。还有用着木长条凳，从山坡往下划，冲到地里，翻到坎下。除了冰用来玩，还可看挂在屋檐上的冰，可打下来，握在手中，是寒，又慢化，咬上一口，也是特别。这比上海，好玩多了。王约翰那种想城市的心也疏了。

        下雪天，王约翰爷爷，把火塘又挖好，架上干树蔸，烧起，烤火成了一种乐趣。农村用上空调，也买了烤火器。但这火塘还是让王约翰惊奇。有时那火边烤红薯，或烤萝卜，吃得满口黑灰，也觉得香。爷爷有时还会割点腊肉烤熟给孙子吃，这些王约翰除了尽情玩，这些老式的生活，他还是乐意过的。

      每当吃着这些土味的食品，爷爷总是说，有机的，天然的，没有化肥没有农药。好像孙子在上海天天吃的都带毒的。王约翰的妈也偶尔吃上几个，也不再嫌弃卫生什么的。而王约翰似乎也胖多了，不挑食。原来在上海的家，天天肉，他也不乐意，常惦记金拱门之类，被大人称垃圾的食品。而他提起那什么鸡块，乡村的孩子是好奇的，好多时候，各自羡慕对方，又各自道着自己的好。

        乡村的吃，老式新式多，有时比不得城市饭馆酒楼，但又比那更让乡村孩子惦记。尽管有吃，还是单调，自家产的，又怎能比过城市的生意人卖的？

        最有特色还是婚丧嫁娶。王约翰也经历了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