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五军上四年级的那一年,三叔郭贵福一家子回来了。郭贵福本不想转业回来,但他性格耿直,做事讲原则,不会送礼巴结上级,和他的团级领导常常意见相左,几次干部提拔都没有他的份,也就心灰意冷地不想再部队呆下去。给大哥郭全福写了一封信说明了处境尴尬,得到了他大哥的默许,给部队打了转业报告后,得到了批准,也就从新疆回来了。
三叔郭贵福的回来,令五军感到非常高兴。三叔带回来了五军从未有吃过的吐鲁番的葡萄干,这葡萄干酸酸甜甜非常好吃。其实别说是葡萄干了,就是葡萄五军一年也吃不上几颗。
和三叔同回来的还有他的三娘和他的三个孩子。一个男孩,比五军大两岁,叫郭文军。两个女孩,一个比五军大二十天,叫郭叶花。一个比五军小两岁,叫郭叶红。这使得五军多了三个玩伴,不再感到孤单了。
三叔郭贵福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工作,一般是回原籍久安县,但工作单位没有关系不太好落实。为此父亲郭全福找到曾经下放到他们村的王国民,那时候父亲对王国民非常照顾,后来王国民平反后回到西京省省委组织部,被任命为组织部副部长。
王国民帮三叔联系到久安县的公安局,检察院和法院等单位,让三叔随便挑一个,可是三叔在部队呆得时间长了,呆得也烦了,不愿意在公检法机关里干。最后挑了一个西京市郊区的砖瓦厂,当了一名副厂长。当然这一切都是五军后来听哥哥说的。
三叔一家子在五军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就到西安上班去了,五军的堂哥堂姐堂妹他们都被安排到砖瓦厂的子弟小学上学去了。
三叔一家走后,没过多久大姐郭大妮结婚了。新郎是离南小河村七里路的福张村的,叫王大力。弟兄四个,还有三个姐,姊妹兄弟也是七个。家里条件也不好,但王大力人好,干活力气大,父亲可能看上他力气大这一点就同意了这门婚事。王大力曾经说过:“只要好胳膊好腿力气大,没文化也吃穿不愁。”
大姐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母亲笑着对五军说:“老五,你明天压车,要是他给不够五毛钱的压车钱,你就大哭大闹。”第二天早上四点多五军就被叫醒起床了,接婚的车来了,接大姐的是一辆牛车,牛头上披着一条红被面子,图个吉利喜庆。不到七点就到了大姐夫家,那时候讲究的是新娘接得越早越好!
走完新婚程序之后,到了吃酒席时候,五军想起了母亲的话,掏出姐夫给自己的压车钱红包,打开一看,只有两毛钱!顿时五军急了,就哇哇大哭起来了。吃酒席的亲朋好友都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五军为什么哭。送亲的人中有五军本家大伯的儿子,叫郭大海。他问道:“五军,哭啥?”五军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他只给了我两毛压车钱,我妈说了,只少要五毛钱!”郭大海没办法,只好找王大力替五军又要了三毛钱给五军,说:“五军,你把人丢到福张村了。”五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看到总共拿到了五毛钱,可以给母亲交差了,也就不再哭了。
回到家里,五军高兴地把压车钱拿给母亲看,说:“才开始只给了两毛钱,我打开一看不够,就哇哇大哭起来了,后来大海哥帮我问我姐夫又要了三毛钱。”说完五军得意的笑了。
母亲笑着说:“你这瓜娃呀,妈是故意试你呢,看你有心眼儿没,结果你还是缺心眼。”五军听了后,一脸的茫然,他不知道什么叫缺心眼儿。“怎么把钱要够了,还叫缺心眼儿!这叫什么道理,钱要不够才缺心眼儿。”五军心里嘀咕着。
大姐的结婚对五军的影响不大,压车的钱只不过是生活的一个小插曲。五军依然还是对学习兴趣多一点。郭五军在上四年级的时候,三哥郭三军经常给五军开小灶,提前就把五年级的数学题:有行程问题,渡船人数问题的应用题、鸡兔同笼,年龄问题等方面的应用题全都给 五军 教了,基本上五年级的数学五军学完了。原因是三哥带的就是五年级数学。
一个星期天下午,三哥在教室给五年级辅导数学。五年级学生要马上就要面临升学考试了,这关系着教学排名,所以学校对毕业班要求星期天也不放假。五军正在三哥的教师宿舍里学习,一个三哥所教班级的学生杜滨,他跑到三哥的教师宿舍来,叫五军到他们班去,五军问:“为什么叫我?”杜滨说:“郭老师说你五年级的题都会做,说我们不如你。你过去看看做得出来不?我们不服气,就让我来叫你。”五军听了也有些跃跃欲试,就跟杜滨一起去来到了他们班。
三哥坐在讲台上的讲桌旁边正在看书,见五军来了,也不反对。只是对大家说:“那个同学要是第一时间把黑板上这道题做出来,我就给他奖励一个作业本!”杜滨让五军坐到他旁边,给了五军一支笔和纸。五军抬头看了一遍黑板上的那道数学题,想了一会,就开始算题了。
这是一道求坐船人数的题,三哥曾经给五军讲过的。题不难,五军开始算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当五军写到第四步的时候,杜滨举起了手说:“郭老师,我做出来了!”他把答案拿给三哥看。三哥看了以后,说:“杜滨同学做对了,奖励他一个作业本。”
后来回到三哥的教师宿舍,三哥埋怨道:“这个题我给你讲过,你为什么还半天做不出来呢?让杜滨把作业本子得去了,能干什么,害得我没面子。”五军委屈地说到:“我基本上做出来了,杜滨抄我的第三步算法,我也没办法,你看我的答案。”说完五军把写着答案的那张纸递给了三哥,三哥一看说:“你下次做题快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其实是五军反应慢,三哥讲过得记得不太清楚,想了好久才算出来的。
无戒挑战写作极限营第四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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