淲水河流速甚快,两岸沙石遍布,树影婆娑,但见河岸边立有一块牌匾,上书:“云崖流水金河畔,过客从此赴黄泉”朱蒙身边仆人乌速说道:“不知什么人恶作剧,写下这般吓人的碑文,难道这里真有什么妖魔不成。”朱蒙瞭望河面后,说道:“这里不是有一条船吗。”他指了指河岸边的一条渔船。“十几个人可勉强坐的进去。”侍卫陕父说道。
朱蒙等人走到河边,摩离和陕父拉住船绳,将渔船拉近岸边,众人喜形于色,均说:“想不到天助我也,竟然在此人迹罕至的地方有此渔船。”耳听得远处的追兵越来越近,众人便欲坐进船中。朱蒙突然道:“且慢,这船坐不得!”本已经上船的属下听主公这样说,都慌忙从船里跳出来。朱蒙指着船体说道:“看看这艘船的木质,便知已经糟了,船身遍布雕刻乃是一副图画,图画讲了一个出海打鱼被水怪吃掉的故事,你们看那船帮上正刻着水怪食人的画面。”听到朱蒙提醒,其余人才注意到这个细节。
朱蒙说道:“这艘船乘坐不得,身后追兵已至,这可如何是好,众位兄弟可有何良策?”芬奴说道:“如今之计唯有徒步过河,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扶尉猒建议道:“我和犬子负责狙击来追之敌,诸位赢得时间斩断河岸周围树干,当作舟船,怀抱着舟船渡河,如果遇到水怪妖兽,就只有决一死战了!”
这时候,追兵已然近在眼前,金蛙王的大公子带素带兵急行军至淹淲水前几十米处,带素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神威凛凛,他嘿嘿冷笑道:“刚才我以骨肉亲情唤你去见父王,你不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众人听令,快去将叛徒就地斩杀!”
情势万分危急,乌伊说道:“主公,我从小在您身边长大,常见到你呼唤乌龟,乌龟便来到面前,您唤飞鸟,飞鸟转瞬即至,此刻何不呼唤鱼虾龟蟹,它们也许会听您的号召。
朱蒙别无他法,只好试试这个儿时唤鸟的把戏,他高声呼叫数声:“鱼儿虾儿快来助我渡河”,只见无数鱼虾浮于河面,竟然达成了一座浮桥。
随从们大喜过望,都认为朱蒙是受上天保护的,因此可以让鸟兽来朝。随即,众人皆随朱蒙渡桥过河,带素的追兵也跑上这座浮桥,想冲到河对面,朱蒙上岸后又说道:“快快散了吧。”这些鱼虾螃蟹便纷纷沉入水下,浮桥瞬间消失,本已跑上桥面的追兵们纷纷落入水中。
这时有一小队追兵乘坐那艘停靠水岸的渔船渡河,行至河水中央时,忽然水面翻起大浪,一个灰色的尾巴在水面上只闪了一下,就钻入水底,那艘船也跟着消失在水中。带素等人眼见滔滔江水只好望江兴叹,扫兴而返。
朱蒙一行人来到卒本川后,首先抵达之地便是毛谷屯,只见不远处有数间稀疏的草房,近处有一个头戴草帽的农民,手牵黄牛往家走去,一见朱蒙等人,这农夫立刻扔掉手中的牵牛绳,撒腿就跑。
朱蒙一愣,刚想呼唤那逃跑的农夫,却见到路面上人人惊慌失措,争相逃窜,家家户户房门大开,屋子里的人往外跑,外面的人往更远的地方跑。朱蒙让芬奴去问问究竟,芬奴赶紧快跑了几步,追上一位姑娘,刚要问话,那姑娘回身扬起手臂袭击芬奴,幸亏芬奴躲得快,她手中所持乃是剪刀,若被刺中,非死即伤。
芬奴恼怒至极,说道:“这些人怎的如此不讲理,我们初来乍到,不当成客人也就罢了,竟然把我们当作瘟神一般对待,天下怎会有这样的百姓!”
陕父说道:“我看这些人好像被什么给吓怕了,也许,他们把我们理会错了。”
朱蒙说道:“我们且到这些人家中看看。”他随即走进了一户打开房门的人家,这户人家刚刚逃走,可以看见他们尚未吃完饭,且根据其家中打翻的饭碗,摔倒的桌椅判断出他们逃跑时慌张的心情。朱蒙等人又走进几户人家,竟然发现家家如此。
乌伊说道:“主公,我看外面的坟地有些蹊跷。”
朱蒙随即走到户外,绕到几户房屋的阴面,只见地面连绵起伏的土包正是坟包,依照扶余国经验,一般穷人家坟地也距离住所数里地开外,决不会建在自家门前,放眼望去,竟然家家户户皆如此。
乌速说:“这坟地上没有摆设贡品,也没有精心设计,看起来倒像随意将人丢在土坑,就地掩埋的。”
摩离干脆说道:“主公,依我之见,但凡在家附近就地掩埋人的,都是强盗杀人后为图个方便省事,才会就地掩埋,这里处处透着古怪,我们须当尽快离开。”
“哼,过去听人说卒本川的百姓朴实善良,如今看来,这里其实是个贼窝。”芬奴气哼哼地说道。
朱蒙摆摆手,说道:“既然我们是来开创基业的,就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如果这里的人们对我们不友善,大不了换个地方,如果这里的人们真是强盗,也无需和他们拼命,我们初到此处,应储备力量再图进去。”
随从们认为朱蒙说的有道理,经过长途跋涉,又同带素的追兵做了生死较量,出发时二三十人至此已不足十人,不可随意与人动武,只有找个好地点,招兵买马,同当地百姓关系融洽才是创业的根本。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口哨,这口哨一声长,三声短,似乎是召唤同伴或者指挥策应的暗号。那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马蹄声,转眼来到了近前。
来人一共二三十骑,全部头戴兽皮帽,身穿兽皮缝制的外衣,好似一群猎人,他们挎着腰刀,一手牵马缰绳,一手拿弯弓,当先一人勒马站定,大声呼叫道:“弟兄们拿起你们的弓箭!”二十余人同时举起弓箭。
朱蒙见到这些人后脸色微变,他朗声说道:“初来咋到,竟然见到这般无礼的主人,你们欺我们是生人吗,都做好准备!”芬奴等人纷纷拔出佩刀。
那领头的猎人射出一箭,朱蒙武艺高超,尤其擅长骑射,因此轻轻一接便抓住来箭,那领头猎人身后众人一起射出箭来,芬奴喝道:“让你们知道厉害!”他拔刀格挡,来箭纷纷落地。
扶尉猒朝那猎户首领还射一箭,那首领把头一偏,箭只贴着脸颊而过,他不由得赞道:“好箭法!”随即又掏出两只箭来,搭于弓上同时射出,分取扶尉猒和陕父,此二人举起刀来格挡,这箭却于中途改变了方向,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划伤了二人的手臂。
朱蒙见手下受伤,当即欺身上前,用弓拨打掉猎户首领射来的箭,一只手抓住他所骑黑马的马鬃向下用力一拽,这首领当即栽倒下马,他身后猎户纷纷拔刀来砍朱蒙。
朱蒙以刀格挡,拳打脚踢,二十几名猎户尽数跌落下马,有的鼻青脸肿,有的兵刃脱手。那首领急忙翻身在上马背,勒转马头,嚷道:“快撤!”其余猎户纷纷跟着逃走。
那猎户一边跑一边回头嚷道:“有本事你们别走,待我找来大哥收拾你们!”
芬奴恼恨至极,眼见朱蒙手下留情,放他生路,他却还这等嚣张,便追上几步,咒骂道:“有本事找你那狗屁大哥来,照样让他跌下马背,摔个狗啃屎!”
“我看他们果真是冲我们来的,好像和这里的百姓逃走有关,我们呆在此处不是办法,须当去找个不怕我们的路人好好问问。”朱蒙说道。
一行数人向前走去,虽然饥肠辘辘,而挨家挨户门户大开,家中空无一人,朱蒙却不许自己和属下进入人家吃喝。
朱蒙等人一亮相,居住在毛谷屯的家家户户便顷刻间跑得一干二净,他们甚至连必要的家当和钱财都来不及拿,家家户户门前建坟,把朱蒙等人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人家当成瘟疫不说,还遭了当地猎户的袭击,难不成此处真是强盗的窝点,此前有关卒本川的美好传说都是骗人的!
既已到此又如何回头,朱蒙叹息一声,只能领着所剩无几的忠心随从继续赶路,又行了一日路程,沿途虽遇到无数房门大开的空房子,不论屋内有多少食物钱财,朱蒙一行人一概不取,哪怕饥肠辘辘,也忍痛前行。
当众人行至一片开阔地后,乌速觉得饥饿难耐,跪倒在地,用力地翻弄着装有食物的口袋,无奈食物早已吃光。乌伊、陕父等人抖了抖自己的口袋,都无奈摇头,所有人的食物都在过淹淲水前吃光了。
其实不仅是乌速,朱蒙一行所有人断食一日有余,早已体力不支,众随从们不由自主地去看那些逃没了人的空房子,朱蒙明白随从们的心意,但他说道:“宁可饿死,也不去偷抢百姓的粮食,你们既然愿意追随我,就要堂堂正正地做王者之师!”
乌速垂着头,浑身无力的爬在地上,芬奴等人急切地说道:“主公让我们进百姓家里拿点吃喝吧!”陕父建议道:“就当我们向这些百姓们借的,我们拿了哪家的粮食,就在哪家门前做记号,日后一定来偿还!”
朱蒙却说道:“我们刚一到,这里的百姓就逃光了,难道我们和百姓们的误会还少吗,进入人家的空房子里去拿吃拿喝,此行径与强盗无异!”
恰在此时,那熟悉的口哨声凭空再次响起,朱蒙等人一听这声音,心中顿时一沉,彼此互相望了望,心道:“此番命休矣!”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前日曾与朱蒙等人动手,被打败逃跑的当地猎户,只见他们从不远处一排低洼的泥坑里跳出来,手持长刀短剑飞跑着本奔向朱蒙,看来他们是料到朱蒙等人会从此过,故提前埋伏于此。
若是换了平常日子,朱蒙岂会害怕这些猎户,但如今已经饿了一日一夜,早已浑身没了力气,岂能再同人对敌,何况对方的人数比之前日多了一倍,不知其中是否有那首领口中所称的“来帮忙的大哥”。
却不料那猎户首领飞身上前单膝跪地,单手拄在地上,另一手扶着对侧肩膀,说道:“我等有眼无珠,之前错怪好汉们,实在是罪过!”他身后的所有猎户们全部单膝跪地,行着同样的礼节,低下头来认错。
乌伊等人面面相觑,均不知这伙猎户葫芦里藏得什么药,芬奴干脆嚷道:“前日来杀我们,今天又来拜我们,不知明天还有什么花样!”
朱蒙摆手不让随从们乱说,他低头弯腰,态度谦和地扶着首领双臂,说道:“快起来,我们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请您明示。”
猎户首领说道:“我叫武骨,擅长狩猎,因常年带着此间猎户们进山打猎,年年收获颇丰,因此被推举为猎户之长。”
“原来是此间猎户之长,朱蒙失礼了。”
武骨听到朱蒙自报家门后,大喜道:“数年前,有自扶余国南下避难到此的人提起过您的大名,您是天帝之孙,年少有为,勇冠三军,想不到竟然会来到这里!实不相瞒,不知从何处赶来一群盗匪,自称‘巫依族’,人人彪悍善战,时常来劫掠此处的百姓,我率领猎户与其抗衡,巫依族首领达瀚声称要从外地找高手来对付我,那达瀚称他要找来助拳之人身高八尺,目若朗星,虎背熊腰,身手不凡,唬得这里的百姓人人自危,所以您和您的属下都是外地人,偏又生的这般雄壮,因此您一到来,百姓们便以为是达瀚所找的外援到了,纷纷逃生,我见百姓逃跑,便带着众弟兄来,见了你们更不心疑,认定你们是达瀚帮手,所以动起手来,却被你打得落花流水,我们一路逃跑,见许多百姓不愿背井离乡,便躲藏在这里打伏击,想拼死同您最后一搏,哪知道,我们埋伏在泥坑中,见到好汉所作所为,宁肯饿死也不踏入民宅半步,这等作为岂是强盗同党,定是英雄好汉,想不到竟然是扶余国朱蒙王子!”
朱蒙问道:“我方才见到家家户户房后建有坟墓,却是何为?”
武骨道:“这是因为达瀚来去如风,每次洗劫村庄后,隔不多久又要来闹,百姓已经无心再到远处寻找风水宝地安葬死人,索性就地掩埋。”
朱蒙叹道:“想不到,竟然是这般道理,那达瀚现在何处?”
武骨道:“好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属下这位兄弟恐要被饿死,快来就近入我百姓家中吃喝一番再说。”
朱蒙有些迟疑道:“恐怕不妥吧。”
武骨拍着胸脯说道:“这里的百姓和我都是亲戚,我已派人去找他们回来了,到时候说明一切情由,走走走,先去吃饱肚子再说。”
武骨赐朱蒙及随从八人坐骑,带领他们行不数里,来到一间极大的草屋里,分宾主坐定。武骨命人端来酒席肉食,同朱蒙等人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际,纷纷谈起自己的家事,面临的困难,无不慨然长叹。
武骨听闻朱蒙一抒胸中大志,不由得拍案叫好:“大丈夫理应如此,既然扶余国不容英雄,是英雄就该换处地方,另创基业,卒本川有大好的土地,广袤的山川河流,无论狩猎还是种田、渔猎,都有无尽的资源,只是此间流寇,山匪到处都是,氏族各自为政,你争我夺,有的占山为王,有的霸占土地和河流,把原本生活在富足土地上的百姓搞得连温饱都成了难题,若是你有建国的志向,我愿意追随于你,同创基业如何!”
朱蒙一听此言,当即起身说道:“承蒙首领抬举,我只是一个逃亡到此的人,哪里能领导得武骨这样的英豪,我倒是愿意辅佐您创立这番事业。”
武骨连连摇手,说道:“莫要折杀小人,让我冲锋陷阵,上山狩猎皆没问题,却万万做不了开国创业这等大事,主公莫要推辞,受属下一拜!”说罢,武骨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武骨身边站立着两个猎户,均是满嘴胡茬,膀大腰圆,他们二人见武骨去拜朱蒙,神色间极不满意。
朱蒙遂不再谦虚,他拿起酒杯同武骨干了一杯,向他一一介绍了自己的七位随从,姓甚名谁,都有何种本领。武骨也向朱蒙引荐自己身边站立的两名猎户:“这位叫伊琼,那位叫绘商,这二人都是追随我日久,骑射本领高强之人,前日我与主公对阵之时,他二人尚未在场。”于是,武骨转身对二人说道:“从此以后,我只是你们的大哥,朱蒙才是我们的主公,你二人还不快来拜见主公!”
却不料这二人仍不肯跪拜,绘商说道:“二十余年风风雨雨,我只认得武骨是大哥,却不认得什么别的主公了!”
尹琼双手叉腰,说道:“我眼里除了大哥武骨,没有别人!”
武骨怒道:“你二人怎么如此无礼,我且尊朱蒙为主公,你两个怎敢忤逆!”
朱蒙哈哈大笑,起身说道:“我生平最喜爱好汉,但凡好汉不事二主,今日朱蒙初到此处,未立有威信,且无国号,不可让两位好汉屈身,来,今日只饮兄弟酒,不饮君臣酒!”一连又干了几碗酒,武骨见其豪饮数碗,却仍神志清醒,谈笑风生,不觉豪气顿生,心中更添敬佩。
朱蒙突然询问:“前日你我对阵之时,你曾对我说起过,要请你家大哥来对付我,请问他可在此间?”
武骨说道:“前日多有得罪,主公切莫怪罪,我当时只是拿这话来吓人,我那位大哥岂能是我所请得动!”
朱蒙一听,立即说道:“你这位大哥当真这么难请!”
武骨言道:“我这大哥叫再思,不但武艺高强,且犁地中粮,播种插秧最是厉害,他吃苦耐劳,农活干得认真,节气掌握得好,还懂得同谷神通灵,因此,毛谷屯一带农户都尊他为首领,跟着他种粮,年年丰收。不仅如此,他还组织农户们日夜操练,组编了一支军队,但他生平傲慢,不把寻常人瞧在眼里,因此前日我说找他来帮忙,那只是说说而已。我想,唯有我那大哥遇到了主公,方才会放下身价,愿意辅佐大哥做成大事。”
绘商站在武骨身侧冷言冷语道:“连我和伊琼都未必能服,还想收复再思,实在是不可能之事。”
芬奴、扶尉猒等人站在朱蒙两侧,早已被绘商和伊琼气得火冒三丈。芬奴说道:“喂,你们两个猎人休要瞧不起我家主公,有本事到外面同我过过招,好教你们心服口服!”
朱蒙立刻制止道:“不要如此乱说!”
正在此时,忽然有猎人进帐来报:“大哥,不好了,达瀚的巫依族部众又来洗劫村庄,百姓们被屠杀者众多。”
武骨大骂一声:“这匪徒又来杀人防火,主公且在屋内休息,待我前去会会他。
”朱蒙把酒碗放于炕头,说道:“前番是我等饿了一日一夜,没了力气,现在酒足饭饱,就与你同去好了,你且告诉我那个达瀚厉害在哪里?”
武骨道:“那达瀚武艺远胜于我,且他的部族来去如风,箭法精妙,我们这些猎户和他们交战多次,总是败多胜少,早些年他们曾经和北上同扶余国交战过一次,尚且打成平手,何况我们这些人。”
绘商大声道:“大哥,我们这就快去救人要紧,同他们说这些话有什么用。”
伊琼道:“带着他们去了,平白无故多添尸骨,有何用处!”
武骨道:“你等皆不要胡说,主公既然愿往,我们自当跟随,来呀,去把所有的猎人们都唤来,带上兵刃赶快走!”
“稍等!”朱蒙拦住众人,说道:“武骨,且把你的属下猎人们分出二十人来,交给扶尉猒和陕父带领,悄悄从草房外抄小路迂回到达瀚身后,待我举火为号,你们再行出击。”
扶尉猒和陕父领命后,带着人先出了草房。“乌伊、乌速,你们二人再带几名猎户到达瀚军两侧埋伏着,待达瀚到来后,取出扶余国的旌旗来,只摇旗呐喊,敲击兵器即可。”乌伊、乌速领命而去。
“摩离、伊琼、绘商三人再领三十名猎人后退五里地埋伏在山野间,见到我和你们的大哥退到此处,你们一起杀出,但是不要拼死冲杀,只将达瀚击溃即可。”
伊琼和绘商疑惑地互相看看,心中百般质疑朱蒙的安排。朱蒙接着对武骨说道:“武骨、芬奴,扶尉图随我二十人正面应对达瀚,只许败不许胜,我们退后五里后,待摩离、伊琼、绘商伏兵杀出,我们便返身杀回!”
毛谷屯的猎户门从未见过如此周详的作战计划,往常都是跟随者武骨大哥一拥而上,打得过就前进,打不过就撤退,却从没有把这么多猎人划分成几块来使用过,他们迟疑着领命而去。
朱蒙和武骨带二十余人出了草房,正好对面冲过来无数巫依族人,打头一人正是达瀚,他同毛谷屯猎人们交战次数不下百回,一向了解他们最怕自己打冲锋,只要他们被自己的骑兵冲散了,自己的人就可以把他们如同猎物般驱赶射杀。
达瀚带着人猛冲过来,由于朱蒙事先有令,因此武骨等人带着人与其只交战了几个回合,便返身逃跑,达瀚大笑着命令道:“给我追呀,看谁打到的猎物多,回去封赏便多!”于是,达瀚手下骑兵们飞一般地向前冲去。
武骨,朱蒙带着人后退五里地后,两边喊杀声四起,摩离、伊琼、绘商领兵齐出,达瀚被瞬间出现的伏兵搞晕了,此刻武骨和朱蒙领着人返身杀出回马枪,达瀚发现中了埋伏,当即回身就逃。
逃出一段距离后,只听见左右出现无数面扶余国的旌旗,这可吓坏了达瀚,他十年前曾北上同扶余国交战过,认得该国的旌旗,一时间吓得六神无主,想道:“难道扶余国派兵来剿灭我吗?”
当下不敢走两侧,只好沿着笔直的大路朝前走,走到山脚下时,只望见身后忽然有火,达瀚知道这是信号,要逃走却已然不及,只见山头二十余人向下放箭,身后追兵又紧紧追来,达瀚部下顷刻间死伤无数,数十人开始溃逃。
达瀚绝望之极大喊道:“阿达安在!”一声叫喊如同雷鸣,只见从远处的几间草房后面又转出一队人马,领先一人身高两丈由于,而且,上身长有四条手臂,十分可怖,原来他就是达瀚先前恐吓毛谷屯百姓时,所称的外援,以至于让百姓误以为前日抵达毛谷屯的朱蒙是达瀚的外援,被吓得纷纷逃跑。
朱蒙心想:“原来达瀚也预留了后备队,如果让他和后备队伍合二为一,士气大振,却又对我方不利了。”想到这里,他全力指挥队伍紧逼达瀚,武骨、芬奴等人拼尽力气将达瀚的人马冲乱,芬奴靠近了达瀚后,一刀砍伤了他的腿,武骨弯弓一箭射中达瀚胸膛,将达瀚射杀。
达瀚一死,他的手下部众四下逃窜,武骨部猎人们四下里将其包围,活捉了不下百人。可是,阿达却死战不退,他生有四条手臂,拿着两把砍刀,一块盾牌,一把长矛四下挥舞,猎人们但凡与之交手无不被斩杀,一时间,吓得众多猎人们向后退出数十米,把阿达所在之处空出了一个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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