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是一个很独特的群体,他们异于常人,曾经,在清初的画坛,活跃着这样四位画僧,他们是:弘仁、石溪、八大山人、石涛的合称。对于八大,我是相对熟悉一点的,而对于髡残这个名号,却知之不多,也是今天偶读到他所谓三惭,方对这位旷世画僧有所了解。髡残,俗姓刘,字石谿、介丘,号白秃,自称残道人。
先说下他所谓的三惭愧,石谿僧人平生有三大惭:“尝惭愧这只脚,不曾阅历天下多山;又尝惭此两眼钝置,不能读万卷书;又惭两耳未尝记受智者教诲。”
人生世上,又有谁总是那么春风得意,谁都会有那么几个惭,对于我来说,又何止三大惭,我有着更多的惭,我惭愧这只脚,走了好多不想走的路,又惭愧这双眼,看了好多不该的东西,再惭双耳听了好多不该听的东西,我又惭自己的这颗心,并没有抱定什么,总是驿走游走。
是呀,如果可以重新走过,或许我不会走曾经走过的路,如果可以重新看过,或者我也不会看那些曾经看过的地方,如果可以重新听过,我也不会听那么曾经听的过往。
对石谿僧人而言,亡国之恨也一直萦结于怀。虽然他身体孱弱多病,却先后13次赴南、北二京拜谒明皇陵。他始终以大明遗民身份自居,他曾在自己的画上写道:十年兵火十年病,消尽平生种种心。老去不能忘故物,云山犹向画中寻,作画,对于他来说,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是调治“心病”的一种舒络剂,也是被毁灭了的人生价值的自我修补。
在石谿僧人的《溪山无尽图》卷中有题跋曰:大凡天地生人,宜清勤自持,不可懒惰,若当得懒字,便上懒汉,终无用处,出家人若懒,则佛相不能庄严而于相不能一钵也,残衲时住牛首山房,朝夕焚诵,稍余一刻,必登山选胜,一有所得,随笔作画或字一两段,总之不放闲过。所谓静生动,动必作出一番事业,端教作一个人立于天地间无愧,若忽忽不和,惰而不觉,何异于草木。这就是他的人生境界。
虽然,他想找寻的大明江山已经一去不返,然而他却始终勤勉作画,展开石谿僧人的画卷,苍茫而幽远,他不是在作画,而是在找寻自己心中的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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