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老粪头又高又大，死沉死沉的，压得猴子喘不过气来。
猴子踉踉跄跄地背着老粪头，一步一步往前挪。
就这短短的一段路，猴子觉得走了半个小时。
终于到了老粪头家门口，菊花房间里还亮着灯。
看见灯光，猴子心里温暖了许多。
不等砸门，菊花就从里面迎出来了，看见是猴子背着爸爸，很是诧异。
菊花问：“我爸这是怎么了？”
“别愣着了，快帮我把你爸放下来吧，压死个人了！”猴子有些恼。
猴子和菊花七手八脚地把老粪头放在床上，猴子扶着墙弓着腰不停地喘大气。
菊花打来水，找来手巾，沾水，拧干，把老粪头的脸、胳膊、腿和脚都轻轻地擦了一遍。
老粪头一动不动，像死过去了一样。
“我爸今天是怎么了，喝这么多的酒？”菊花问。
“鬼知道哇？”猴子还在大口的喘气：“我发现你爸时，他正躺在塘埂上做美梦呢。”
菊花不屑地看着猴子：“你看你，背个人就累成这个样子吗？真是没用。”
猴子真是恼了：“我没用，你背背试试，要不是你爸我才不会管呢！”
菊花笑了：“行，你行，好了吧？你看你，脏成那样儿！也来我房间里洗洗吧。”
猴子极不情愿的走过去，把手伸过去，说：“你给我洗吧。”
菊花没作声，抓起猴子的手放进水盆里。
猴子很意外，被菊花弄得很不自在。
菊花认真地搓洗着猴子的手，然后用干手巾擦干。
猴子不好意思了，刚想把手抽回来，却被菊花紧紧的攥着不松开。
猴子更加意外了。
老粪头醒来时，脑袋还在疼。
床头的煤油灯亮着。老粪头坐起来，四周踅摸了一下，不知道到几点了。
老粪头下了床，扶着墙壁轻轻地走，隔壁很安静。
菊花应该睡着了吧。老粪头没有去惊扰她。
老粪头到厨屋舀了点水，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脑袋清醒了许多。
酒多误事。老粪头自责地捶了捶脑壳儿。自己怎么回来的，老粪头搞不清楚。但老粪头却记得，在迷迷糊糊中他清晰地听见了苇子的声音。
这个女人哪！老粪头长叹一声，想记起的时候记不起来，想忘记的时候却又清晰起来了，冤孽呀！
“老粪头”这个“雅号”并不是天生就扣在他头上的。老粪头的大名叫龚臣，成年的龚臣依然是个不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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