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报道:在烟台大学,62岁的保洁员吴明华和另外六名保洁员的午餐就是吃学生们的剩饭,这一习惯他们已坚持了5个月,目的是为了提醒学生们节约粮食。保洁员吃剩饭,不是他们喜欢学生的剩饭,而是看到学生们吃剩下的馒头米饭心疼,不忍丢弃,就把这些剩饭装到塑料袋里,当做自己的午餐晚餐。为了这一举动,这些保洁员几乎都与自己的家人发生过争执,但都坚持了下来。
曾经有一个地主问他的儿子:米从哪里来?答曰:从米缸里来呀!孩子只知道米缸里有很多米,需要的时候去那里取就是了,殊不知这米是从农田里来的。现在的孩子虽然能够把《锄禾》背的滚瓜烂熟,却依然不知道粒粒皆辛苦的内涵。我们七零后还能理解饥荒年代里人们的无奈与坚守,对于现在的八零后九零后零零后我想他们对曾经的历史能够相信就已经不错了。
我想说说几个关于粮食的故事,信不信是你的事,说不说,说什么是我的事。
前两天看了一篇文章,作者我记不清了,内容却忘不了。说在饥荒年代一个年轻人遇到了很多土豆,他欣喜若狂放开肚皮吃到再也吃不下为止。晚上他肚疼难忍,同宿舍的老同志把他扶到屋外,让他吐了个痛苦淋漓。早上这个年轻人起床后看到他的同事在他吐出的一对秽物中拾起较大的土豆块塞进了嘴里。那是一个很斯文的有识之士,但是在生存这样严肃的话题面前,他也顾不得斯文了只能先顾命。这样的故事我信。
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平大家应该有印象吧,作为农民子弟的孙少平首先是苦难的承担者,他在艰辛和饥饿中长大,一天几个高粱黒馍是他中学时代永恒的记忆。刚上高中的孙少平的家境已经不是一个“贫穷”所能形容的了,饭都吃不饱的他,从来你奢求“欧洲面”,“亚洲面”他都吃不起,他只有“非洲面”。小麦玉米高粱三种粮食被划分成欧洲面亚洲面非洲面也只有路遥这位体验过贫苦生活的作家才能想得出来。可怕的是即使非洲面他也不敢放开肚皮吃饱,他吃多了家里人就吃不饱了。因为怕同学们笑话他最后一个去取饭,眼睛不由得朝三只空荡荡的菜盆里瞥了一眼。他瞧见乙菜盆的底子上还有一点残羹,被屋檐上的水滴弄得四处飞溅。他扭头瞧了瞧:雨雪迷蒙的大院坝里空无一人,就很快蹲下来,慌得如同偷窃一样,用勺子把盆底上合着雨水的残汤剩水舀进自己的碗里。铁勺刮盆底的嘶啦声像炸弹的爆炸声一样令人惊心。血涌上了他黄瘦的脸。一滴很大的檐水落在盆底,溅了他一脸菜汤。他闭住眼,紧接着,就见两颗泪珠慢慢地从脸颊上滑落下来——唉,我们姑且就认为这是他眼中溅进了辣子汤吧!这段令人心碎的描写牢牢地抓住了读者的心,生动地体现了少平自卑的微妙心理和贫困的现实处境。艰苦贫寒的物质生活,磨练了孙少安获取知识的坚强意志,丰富了他的内心世界。
余华的《活着》里面有这样的情节: 主人公富贵的女儿凤霞要生产了,福贵连忙把她送往医院。然而,他们发现医院里唯一的医生只是一些护士学校的学生,因为有经验的医生都已经被打倒了。二喜(凤霞的丈夫)设法把一个有经验的老教授带到医院,但这个医生由于三天没吃饭,虚弱得连头都快抬不起来了,福贵给这个医生买馒头吃。凤霞生了,但随后却突然大出血,学生们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而这时老教授因为馒头吃的过急,噎着不能动,喝了点水因为涨肚实施了紧急抢救......孩子虽然健康地出生了,但凤霞却由于大出血死去了……。这也是一个关于粮食的悲惨故事。电影《活着》是中国式的黑色幽默片,主人公福贵的遭遇异常凄惨。影片透过一个人的一生遭遇,涵盖着人在历史中的命运无法掌控的生命之痛,衍生出了对死亡的苦笑。在这个大悲剧的背景下,这个关于馒头的悲剧只是一个点缀,通过这个小小的点缀我们能够看到粮食对我们的生命意味着什么。凤霞的孩子因此起名叫馒头,影片结尾,福贵对馒头说,“你是赶上好时候了,将来这日子就越来越好了。”四十年,弹指一挥或是沧海桑田,无数黄面孔的、沉默的、坚韧的中国人就这默默的生活着。
相信大家都看过电影《1942》,影片开始,讲述者说,1942到底发生过什么,宋美龄访美,斯大林格勒战役,甘地绝食,丘吉尔感冒。除最后一条,其他的进入过教科书,可是影片讲的是另一件,河南大饥荒。当时的蒋氏政府的不作为,信息封锁,导致了河南死亡300万人。而很多人是死在了逃荒的路上,死在日本人轰炸中,死在中国军人的枪口,死在扒火车手脚冻僵掉下来被火车轧死,更有甚者,死在别人锅里……当抽象的数字具化成实在的人物和场景出现在电影中时,一幕幕血腥震撼的场景让我忍不住捂耳朵,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拿手机出来干点别的。讲述的这事已经有点让我接受无能了。
在此背景下,讲述了老东家和佃户一路逃荒的故事。可想而知,个人在这样的故事背景下,卑微的如同蝼蚁。而面对生死攸关的绝境发生着多少折射人性或者说折射中国人的人性的事情。少东家先是利用家中粮食欺负花枝,而后立马又被抢粮的灾民杀了,死前还被花枝老公瞎鹿暴打。瞎鹿前一分钟还是伙同老东家偷洋人记者白修德的驴,后一分钟就被几个痞子兵杀死在锅里了,也许根本无需捞出来,直接被吃了。媳妇刚断气,婆婆就抱起孩子趁着人还热乎让孩子吃口奶,可后来她和孩子也没能挨过这场灾,瞎鹿要把女儿卖掉给母亲买药,母亲死在了日本人枪下,而女儿后来从火车上摔下,估计也难幸存了。看完这部电影很多人和我有一个共同的感受就是看见什么都想吃。
余华的另一部小说《活着》中有这样的叙述:在街上到处游荡的李光头,口袋里没有一分钱,渴了他就去喝河里的水,饿了他只好吞着口水往家里走。那时候他的家已经象个砸破的罐子,柜子倒了,他和宋钢没有力气扶起来,地板上到处是衣物,两个孩子也懒得去捡起来。
他(宋刚)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弄得满手的煤油,他的指甲里黑乎乎的,然后做一锅夹生饭给李光头吃。李光头吃着宋钢煮出来的米饭就像是在吃豆子似的,嘴里嘎嘣嘎嘣响个不停,把李光头的胃都吃累了,他常常没吃饱就开始打嗝,打出来的嗝也是嘎嘣嘎嘣地响。
吃了几天的夹生饭以后,那天晚上终于吃上熟饭了。他们没有菜,可是他们有酱油。两个孩子把酱油倒进热气蒸腾的米饭里,搅拌均匀以后,米饭们像是涂上了油彩一样又黑又红又亮,酱油的香味在米饭的热气里扩散开来,飘满了整个屋子。
李光头一看到碗里干瘪没有光泽的米粒,就知道完蛋了,知道又要吃夹生饭了。那时候宋钢坐在桌前正在做着科学实验,他在一只碗里细心地撒上盐,又在另一只碗里倒上一点酱油,分别品尝着它们,撒上盐的夹生饭和拌上酱油的夹生饭。李光头进门的时候,他已经取得了成果,他高兴的告诉你李光头,撒上盐的夹生饭比拌上酱油的要美味很多。而且这盐要一点一点撒上去,撒一点就赶紧吃一口,不能等盐化了,一化就没有口感了。
宋钢让李光头撒一点盐就马上吃一口,李光头按宋钢说的去吃,吃得他眼睛一亮。一粒粒的盐和一颗颗夹生米饭在嘴里一嚼,都有着清脆的声响。尤其是那一粒粒的盐,李光头嚼碎它们时突然有了鲜味。李光头知道了宋钢为什么让他在盐融化前吃下去夹生饭,就像是磨擦生火一样,这盐里的鲜味是咀嚼的一瞬间摩擦出来的,当它们融化以后就没有鲜味,只有咸味了。李光头第一次觉得夹生饭的味道也不错。宋刚和李光头兄弟两个在父亲被关进牛棚,母亲在上海治病期间就是这样艰难度日的。现在的孩子整天山珍海味,吃够了,哪里能体会到这兄弟两个吃酱油拌饭,盐巴拌饭的滋味呢?
昨天晚上在《青年文摘》上看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位母亲为了养活三个年幼的孩子和年迈的婆婆,在磨坊做工的时候趁主人不备把生豆子使劲往自己的胃里塞,直到塞不下为止。回到家找来一盆清水掏出自己胃里的豆子,老人和孩子就这样在饥荒年代活下来了。这让我想到了贩毒者用身体带毒的事情。
勤俭节约,艰苦朴素,光盘行动都是提倡我们大家不要铺张浪费,一餐一饭当思来之不易。我想以上几个关于粮食的故事对于小孩子也许是天方夜谭,但是它都是真实的,但愿能对大家有所启发。
今天和朋友聊起我们所经历的苦难,我想到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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