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是……是吗?好的,我马上赶过去。”女人挂掉手机,脸色煞白,急急忙忙穿过马路。
随着汽车发出一声轰鸣,肇事司机驾驶汽车慌忙离去。殷红的鲜血,泼墨一般向四周渐染。女人衣衫破损,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机。
一旁的女孩吓得惊慌失措,拿着手机,却不停的颤抖,回过神之后,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女孩冲过人群,抱着地上冰冷的身体嚎啕大哭。即使不停地做着心脏急救术,也没能将她救回,待到救护车来到,女孩意识渐渐模糊,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你送给我的第一封情书,被我藏在相册后面。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情话,被我埋在心底。今天天气不错,适合逛街哎,出来嘛,每天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下班,就是回家带娃、做饭。太无趣了,不是吗?”一边翻看着这次旅行拍摄的照片,一边打开免提和阿惠聊着天,要不是一阵阵饭糊了的味道传来,我绝对想不起厨房里还煲着汤。
待我手忙脚乱忙乱时,电话那侧传来她没心没肺的嘲笑。
“你还是没变,上大学时,就是总丢三落四的,记得有一次举办晚会,你去主持,忙乱的半天,结果穿着拖鞋就去了。”阿惠打趣道。
“是啊,幸亏你发现的早,来不及回去换,你就把自己的脱下给我,不然就闹笑话了。”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真是欲哭无泪啊,忽然仅存的一点胃口也没了。
“话说回来,阿清,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胆子这么大,一个人就敢为了一句承诺,徒步旅行,而且去过那么多地方。刚开始突然失踪的时候,电话也不给我打一个,让我担心了好久。”每次打电话给阿惠,围绕这句话她总会说一遍,我知道她是真的吓坏了。
想想当年的鲁莽,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但是就算让我重新选择,我依旧执意去做,就当是祭奠那些消逝已久的情感。当我一个人背着背包,露宿在漫无边际的戈壁、沼泽或是各种危险之地,我能想到的不是他而是明天怎么活下去,近乎无情的强制自己去遗忘。我想,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看到的吧。
因为大三那年,我经历了第一次的离别之痛,相识了三年的男友忽然生了场大病。明明作为病人的他,顶着满身的痛苦和憔悴,还是要挤出笑脸来安慰那个不懂事的我。那段时间里,我变得郁郁寡欢,一个人闷在宿舍里任谁劝都听不进去。
“滚啊,他不是你们的男朋友,你们当然不会关心。可是,我要怎么才能救他啊。”我不止一次的漠视朋友们的关心,蜷缩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无助、绝望。
阿惠打包好的饭菜冷了又热,我没有一点胃口,她却很傻很耐心,不辞劳苦的拜托宿管阿姨帮我加热。
“这次遇到好多有趣的事情呢,你要不要听呢?”换下家居服,从衣柜里挑出一套连衣裙,放下束起的头发,望望镜子里的自己,还好,妆没有被自己弄花。
“嗯嗯,你找我,还是我去找你?”阿惠的语气有些慌乱,或许她那边有什么急切的事情要忙吧。
“我去找你吧,等着我哦!”我笑着给了她一个飞吻,想象着电话那头的她羞涩的笑着。
(2)
或许,能让我们活下去的,不是所谓的道理或是信仰,而是那些无处安放的感情吧。“他们都在玩游戏,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男孩从她身后跳出来,办了个鬼脸,见她没有理会,垂下头有些丧气,左手抱着一只颗足球,上面粘了一块红色油漆,已经干了,却怎么也去不掉。
崭新的滑梯上,一个女孩抱膝坐在滑梯口,曲卷的发丝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睛。
“不管你的事,别来烦我。”女孩抬起头,用手拨开发丝,一脸倔强。
“是不是父母又吵架了?”男孩看起来并不打算放弃,绕到滑梯后,登上滑梯。
女孩站起身来,比男孩矮一头,只能昂起脸来看着他。
“我已经说过了,用不着你管。”女孩手心里攥着一张动物园的门票,尚显稚嫩的小手,将它折了又折。
整张门票撮皱成一团,因为女孩手心里沁出的汗而变得有些湿润、模糊。
“我说对了?没错,一定是这样。你爸爸妈妈不愿意带你去玩,所以你生气了。”男孩低下头,盯着女孩手心,伸过手去,想要看看那是什么,但被女孩推开。
“是又怎样,他们两个,每天都在吵架,从卧室到客厅再到厨房。除了吵架就是摔东西,我的琴也被摔坏了,再也修不好了。”女孩低头啜泣,反倒是男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手去,又伸了回来。
“你父母不管你吗?可我记得刚开学时,整个班里,就只有你是被爸爸妈妈一起送来的啊,我还记得当时你们三人手牵手,很幸福啊,真让人羡慕。”男孩撇着嘴,望向身后,一群孩子在玩捉迷藏,“给,刚刚捡了一颗好看的玻璃球,不知道是谁掉的。”
“这是我的,找了好久了。”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捉住男孩的手臂用力摇晃,“离婚,你说他们两个为什么不离婚啊,每次吵架,都要离婚,是不是离婚之后就不用吵架了。”
“我不知道啊”男孩向后退了退,站在滑梯进口楼梯边缘。
“真没用”女孩撇撇嘴,推了一把,男孩重心不稳,仰头向下,滚下楼梯。
殷红浸染,甚至留下一道像是抹布抹过桌面的水渍印痕。
汽车鸣笛声,自校园外传了进来,刺耳并且让人烦躁。捉迷藏的一群孩子早已不知去向,正与朋友谈笑的女老师一瞥之间,发现并急忙的跑过去。
白色的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像是知了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蝉鸣。
“刘老师,快把你的车子开过来,快送孩子去医院。”
人就像一只沙漏,善与恶、美与丑,占据两端。你属于善良还是邪恶?没有明确的答案。上天赋予的定义就是装在其中的砂砾,当砂砾流尽,我们将身处绝望。(三)
晨曦撒下光芒,透过摇曳的树叶,映在开的妖艳的草绣球上,淡蓝色的花瓣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一道目光缓缓地从绣球花上移开,倏尔又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手心里微微沁出一些汗,心跳声也慢慢加快,目光的主人是个四十左右的成年大叔,在体育设施贮藏室门前,徘徊,犹豫不决,有些着急,眼神飘忽。
最后,中年人下定决心,提着一口气,走了进去,在贮藏室左右打量,像是在等人。
“我说,还没有人敢这么威胁我呢,老刘,看你平时做事勤勤恳恳,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动起了坏心思,把心思打到我头上来了。”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让那个被叫做老刘的中年人顿时感到沉重而压抑。
“坏心思?呵呵,明明是某些人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心虚了吧?”老刘哼了一声,不屑的道。
“你不就是想要钱嘛,我懂,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想要钱,你,有那个胆量,有那份贪心,也得有那个能力,你说,是不是啊?” 黑色皮鞋擦得锃亮,踩着节奏敲击在木质地板上,腰间夹着一只黑色皮包,身形削瘦,个头偏高的年轻人拉着长音,斜睨着面前之人。
“别说那么多废话,我要的——是钱——是钱!”大叔抬手按了按后颈,“我老婆生病住院了,为治疗那个什么病,需要钱,大把大把的钱,我也不跟你废话,今天就是豁出这张脸去,你也得把钱交出来。否则,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大叔搓了搓脸,眼睛有些泛红,尽管语气激烈,胸口依旧压着一口气。
“好可怜,真可怜,可关我什么事。我不知道什么勾当,老刘,我只能说,你敲竹杠,找错了人。你那份可怜的职业,我分分钟能让你和它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没有威胁我的证据,你只是个可怜的傻子。”火苗从打火机中喷涌而出,映照着中年人咬牙切齿的狰狞,映照着年轻人不屑一顾的傲慢。
烟雾开始弥漫,气氛跌入了蒸笼里一般,沉闷、压抑。微弱的荧屏亮光,出现在年轻人面前,像是由远及近,显得很是刺眼。屏幕里,两具白花花的肉体交缠在一起,白色高跟鞋尤为刺眼。
晃了又晃,突然,年轻人双手袭去,妄图以暴力去摧毁这亮光。因为他觉得它太耀眼,眼睛睁的大大的,却始终看不清。中年人收回手去,脸上却挨了一拳。
“把它给我,你这个混蛋!”年轻人叫嚣。
“把钱给我,不然我让你身败名裂!”中年人拳脚相向。
手机屏破碎不堪,微弱的亮光在争夺之间闪闪烁烁。两人争来抢去,谁都不愿放手,仿佛他们争夺的不是手机,更像是一把刀子或是一支手枪,谁得到,就决定了对方的生死,更像是一种享受,生死握在手心里的享受。
忽然,手机摔在地板上,屏幕的亮光熄灭了。
看着眼前的尸体,中年大叔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一颗透明玻璃球滚到了乘着篮球的铁架子下,在地上凝聚了很小却明亮的光。
他不曾想过,今天,这一刻,他会杀人。甚至在之前的一刻钟,他也曾犹豫过,可是,房间外的阳光没有给他答案,绣球花也没有。
失手杀人,他是自己滑倒,撞在乘着篮球的铁架上,没错,事实就是这样。
可是,谁会相信?比起意外死亡,那些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野猫,更热衷于猜忌,阴谋论才是滋养它们的养料,如果他现在被人发现,再到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估计连市区都还没有出去。
“毁尸灭迹”,单单四个字,却最先砸进中年人的脑子里。那些随手可见的路边摊,摆放最多的是这样的小说、杂志,他识字不多,平时却很喜欢看。虽然,书中的那些罪犯费尽心思的设计迷局,试图逃出法网,最终被机智的侦探找到破绽,但是当自己大难临头,谁又会顾及什么,能想到的只有自己,只有活着。
对于他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那些可怜的廉价价值观、路边货要比束之高阁的法律法规更具诱惑,他至少知道,一本侦探小说比一本法律法规更便宜。
用放在角落里的蛇皮袋,装上那体温渐渐消失的可怜男人,拿湿布擦干遗留在铁架子、地上残留的血迹,找寻可能掉落的头发……
他将尸体放进汽车的后备箱里,会到贮藏室仔细清理痕迹,没人知道他们约定在这里见面,时间还早,没人回来。
“老师,我想要一个篮球,下节课上体育。”稚嫩的声音,让中年人浑身打颤,近乎机械般扭过头来。
“好,老师给你拿个好的。”
“咦,好漂亮的玻璃球,老师这个可以给我吗?”男孩被铁架子下闪闪发光的物什所吸引。
如果太阳露出影子,世界将一片漆黑。如果人性露出影子呢?(四)
“苏清,我觉得我现在好羡慕你啊,世界各地去旅行、探险,现在那么出名。比起我这个埋没在柴米油盐的家庭主妇,要自由太多了。”阿惠坐在我面前,托着腮,翻看着我这次旅行拍的一些照片,手边的咖啡卷着热气。
“得了吧你,每次回来,都要吃你整碗的狗粮,你和你先生那么恩爱,哪里舍得各地奔波呢。”摘下遮阳帽,放在桌子一侧,透过落地窗,看向窗外来往匆匆的路人,最后被远处角落里一簇不知名的绿荫吸引,好像自己也在这炎炎夏日轻松不少,或许咖啡厅里空调开的较低的缘故吧。
“阿清啊,你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回来,都快成老姑娘喽!”
看的出,阿惠问的小心翼翼的,我有些于心不忍,明明是自己陷入过去,不能自拔,为何要牵连到别人。
“可能快了吧,这次旅行认识不少有趣的人呢。”我假装轻松,让她也稍稍缓了缓心情,或许我真的应该走出去了。
阿惠是被她先生开车送来的,一见面,除了身上一副文质彬彬的气质外,那消毒水的味道更让我记忆深刻。
她先生是个医生。
“你先生每天带着消毒水的味道,不会感觉很难受吗?”
“消毒水怎么了,我觉得很好闻呢。”阿惠反驳。
“最近不见,脾气见涨啊,这么听不得有人说你先生一句坏话啊,哈哈。我的朋友圈里,快要被你们的甜蜜给挤爆了。”我抿了口咖啡,打趣道,“小敏敏呢,去上学了?”
“嗯嗯,争着吵着要见你,谁让你每次来都带礼物,把我女儿都宠坏了。”阿惠合上相册,伸手抵还给我,扯了扯包裹严实的衣袖。
“天气都这么热了,你还裹得那么严实。”我趁她不注意,上前撩开衣袖,大大小小的伤痕出现在我眼前。
……
我坐回沙发上,怒气未消。
“阿清,消消气,我没事的。我们只是最近争吵多了,他不小心打了我,没事的,他也道歉了啊,真的。”阿惠将衣袖扯了下来,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生怕说错什么话,又让我生气,“你不是我,你也没有结婚,不会明白这些,结婚久了,争吵总是在所难免,那些书上的幸福生活,也不过是加以修饰的遮掩罢了。我是敏敏的妈妈,她还没有长大,我得为她考虑,每次吵架时我都怕她听见。”
“可是,你自己也知道,这些话你应该在心里想了不止一遍了吧。你试图一次次的欺骗自己,宽慰自己,可是啊,我的好姑娘,那个曾经宿舍里善良却敢爱敢恨的好姑娘,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我绕到沙发后,搂住她的肩膀,偏过头去,抵在她的肩膀上,“婚姻是两个人的事,而人生却是一个人的事。”
毕业那么多年,独自旅行过大大小小的城市、乡间,见过那么多的分分合合,却终究难以舍弃那份感情,不是看不破,只是不想,就像是氧气与烈火,越是贪婪越是焦灼。
突然间,有些心疼眼前的姑娘。
“我教给你擒拿格斗,保证谁都不能再欺侮你。”我摆了两个看起来傻傻的姿势,惹得她片刻开心,至少让这气氛不再沉闷,“走吧,去接敏敏,我们都好久没见了,小丫头肯定很想我了。”
走出咖啡厅的瞬间,抬起的小腿犹豫着又缩了回去,中午未至,太阳光已是火辣辣的。
或许,今天不该出来的。
所幸,我这个容易忘事的人,身后还跟着一位顾虑周全的人。阿惠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翻出两柄遮阳伞,随之从里面掉落出一只巴掌大的可爱玩具小熊,银色的钥匙环搭在短短的尾巴上,没想到已经嫁为人妻的她还这么可爱。哎,想什么呢,也可能是敏敏这丫头的玩具。
“这玩具熊真好看,哪来的?”我蹲下捡起,抬头询问。
“先生给我买的,很、很好看,当个装饰品。”
纯白的鸭舌帽下发丝低垂,披在肩上,即使打着遮阳伞,我依旧感觉热的有些头晕。
同样幸运的是,敏敏所在的幼儿园离我们并不远,穿过几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蒸腾的热气,让远处的路面朦胧起来。额头也冒出了密密的细汗,我的心情也莫明的变得烦躁,可反观阿惠,衣服裹得紧密,额头同样冒汗,却依旧显得风轻云淡,低着头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像从前一起上学一样,我总是紧紧的牵着她的手,一丝一毫不敢松懈,有些习惯不仅印在了脑子里,更刻在手心里。
“世上的分分合合实在太多,这一刻不握在手心里,下一刻就可能会失去”,各地旅行的日子里,我对这句话的认识与理解一次次加深。
烦躁的不止我一个,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好像每辆汽车都标上愤怒槽,红灯越是懒惰的拖延时间,怒气越是像滋长蔓延的野草。
我和阿惠站在在十字路口处等绿灯,周围稀稀疏疏只站着几个人。
手机音乐陡然间从她的挎包中穿出,让我泛着困倦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我接过遮阳伞,遮在她的头顶。
“是敏敏的老师打来的电话”,她回了我一句,便自顾自地接听。
未等我凑上前去,口袋里响起振动,我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心中莫名升起一种烦躁的感觉,果然,看到来电显示——阿惠的先生,可是他为什么要打给我?对了,阿惠现在正在和敏敏的老师通着电话。我很想骂他一顿,可却不想不能当着阿惠的面,让她难过,我一直都明白,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任何第三人的强势干预都不会产生好的结果。
我犹豫着要不要接听,然后再劈头盖脸骂一顿,却被刹车声惊动,回过头时,阿惠已倒在血泊之中。
(五)
“苏清,我告诉你一件事,我要结婚了,先请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责怪我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你。我只要求你能来,做我的伴娘,这将是我此生最幸福不过的事。我嫁给了一位天使,这也是我最值得骄傲的事……”
我知道,这是一个梦,不想醒来的梦,阿惠的心意我也一直都懂。
“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将我从梦中扯出,手脚被反绑在椅子上,让我半分动弹不得。我被人绑架不过身上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或许还没轮到我吧,挣扎了没几下就感觉一阵头昏,已经轮到我了吗?
我看了看四周,依旧只有我一个人,寂静无声,刚才那声短促而尖锐的女人的尖叫声好像只是我的一个幻觉。我身处于一间昏暗潮湿的房间里,以至于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都看不出来,同样的也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多久。
我能够记得的也只有回家的路上,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人紧紧跟随,尽管我左转右转试图摆脱,,可当我转过街角,被人用蘸着乙醚的毛巾捂住口鼻。
房间狭窄而阴暗,空气中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还好没有遇见老鼠,不然,我怕我会被吓昏在原地。手臂被绳子嘞的很是酸疼,估计已经留有一道道红色印痕了,尽管我努力呼吸以使自己冷静下来,纷飞的思绪依旧将我撕扯的狼狈不堪。
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回响在寂静且空旷的楼道里,传到耳朵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准确无误的砸在我慌乱的心跳声中。
房门被打开。
那个人径直走进来,没有加以任何掩饰,甚至连眼神都很是平静,但正是因此让我更加惶恐。如果不是他手里还攥着带血的利刃,或许我心里还掺杂着一丝希望。
我没有产生幻觉,有一个女人可能被杀了。
现在想想,觉得很是可笑,我那个可怜的傻姑娘啊。当初穿着婚纱隔着手机屏幕一脸幸福的向我宣布,“阿清,我要结婚了,将要嫁给一位天使。”
一位天使,屠刀之下的天使吗?
“你疯了,为什么把我绑到这来?”我用尽力气挣扎,却毫无作用,而他像是没听到一样,走到我身后蹲下身躯割断绑在我脚上的绳子。
“阿惠她一直把你当作她最好的朋友,无论是当初我们在一起还是到后来结婚生下敏敏,她的生命里总是存在着一个强势的大姐姐,一个可以永远相信并且尊敬的人,说实话,我很嫉妒。”他站起身又弓下腰,把绑在手臂上的绳子挑开,未等我站起身来,他厚重的手掌压着我的肩膀,不缓不慢地说道,“可我也同样为她高兴于此,真的。”
“我……”
未等我说出话来,便被他打断。
“可是苏清,你为什么杀了她,为什么?”我右手臂被划开一个口子,涓涓血液里流淌着他的愤怒,“是你,是你把她推向死亡,如果不是你邀她出来,她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你推她,她也不会被那该死的车撞倒,她还是我的好妻子,敏敏的好妈妈。”
“推她?我没有,她是我妹妹,我为什么要她死。”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什么他会认为是我杀了阿惠。
屏幕闪烁着光,刺痛的不止是我的眼睛,同样让我的心一阵阵麻木。有人拍下来事故现场,模糊的身影上却是醒目的标题:两女子当街大打出手,其中一个当场惨死。
“我没有,没有……”我甚至不敢去点开那些评论,有人在我身上烙下了罪,我竟连反抗的勇气都弱小的可笑。
我像是看到瘟疫一样扔掉手机,手臂上的痛却没有让我沉寂在悲伤里,“我没有,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闪身躲过他愤怒之下刺来的一刀,一瞬间用尽恐惧之下所有的力气提膝击在他的肚子上,见他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舒了一口气。
“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脑子变得昏昏沉沉,我只能依靠手臂上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知道,因为我看到了,你对阿惠很生气,我打不通她的电话,才会打给你,可是当我打算过去,你知道吗?我眼睁睁看到她倒在我面前。”他喘着粗气,刀子掉在一边,失声痛哭,“我是个没用的医生,我救活过那么多人,也有太多太多病人最后倒在手术台上,我害怕死亡,害怕用尽全力最后还是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我面前。”
“所以呢,你害怕了,畏惧了,以至于你除了害怕到骨子里的懦弱什么都抛弃了?你抛弃了你的病人,你的信仰,甚至是你口口声声爱着的妻子。你爱的只有你自己,你很自私。”一想到阿惠身上那些伤痕,还是忍不住给了他两脚,“你一直想的只有你自己,你心里裂了一道痕,便拿着刀子在别人心里也有划上一刀。你救再多的人,不能抵消杀人的罪行,你说再多的爱,不能掩盖自私的事实。你伤害了阿惠,不仅仅是她身上那一道痕迹,还有她苦等无果的爱。”
“你和阿惠结婚几年?七年了。七年时间里,你对她了解多少?每次我主动邀她出来买衣服,知道为什么吗?每次穿过十字路口,她比任何人都更小心,知道为什么吗?她分不清红色与绿色,因为她天生色盲。她不懂穿衣搭配,过马路小心翼翼,但她比任何人都喜欢那些颜色,比你更加珍视那十字的鲜红。”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伸手够向带血的匕首。我不得已夺门而出,身后传来他恐怖的笑声。一出门,写着各个科室牌的房间映入眼前,一瞬间我知道我被绑到哪里了,他所工作医院以前的旧址,几乎是市区的边缘,平时很少人来,一股绝望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更让人绝望的是,隔壁敞开的门里躺着一具赤裸的身体,脚上穿着一双白色高跟鞋。
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如果不是她打电话给阿惠,阿惠也不会急匆匆赶去幼儿园。更可笑的是,我在医院里费劲心思的研究如何救治一位女病人,而她的老公撞倒我妻子后肇事离开。”
他把刀子抵在我的脖颈,丝丝凉意浸染全身。突然他身后传来一声嘶吼,一位大叔模样的中年人一手捂着胸口沾满的鲜血,一手将碎掉的玻璃扎进他的脖颈。
“快跑,快跑。只求你救救我老婆吧!”大叔嘶哑着喉咙,与他厮打在一起,而我失神落魄的向外跑去。
“我们都是感情里的寄生虫,脆弱到不堪一击,近乎贪婪的渴望被别人爱护。”身后传来他的笑声,久久不能平息。
(六)
“你送给我的第一封情书,被我藏在相册后面。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情话,被我埋在心底。我爱的太累,信任被怀疑占领了高地,可我依然爱你。老公,我一直都知道,你很累,我能等一直等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从前,哪怕是再看一眼那个时候的你……”玩具熊里传出阿惠的声音,有些哽咽。
之所以我回家的路上,一直没有摆脱跟踪,便是因为这只可爱小熊。阿惠她一直都知道,却还在原地傻傻的等。
当时她穿过马路,眼中一直存在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她心里,像一位天使。
“苏姨,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妈妈了。”敏敏拨弄着手中的玻璃球,似乎忘记了那场葬礼。
“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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