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幸福

齐帆齐微课

今天是八月一日，醒来是凌晨四点多，真正起床是六点半。全身酸痛，手臂也抬不起来。就奇了怪了，怎么回事？

回想起来，原来是昨天回乡下，院子里浇树浇菜累的。

昨天清晨起来，打扫了院子后，然后打开水笼头，拿起水管开始浇柚子树、枇杷树和桂花树。

婆婆随手种的菜差不多枯死了，只有几颗丝瓜藤有气无力地搭在墙边。我努力地把水管拉到更远些，浇着柚子子树，浇下去的水很快被一吸而空，我仿佛听见树们咕嘟的喝水声，有解渴的快意，是否也有久渴的抱怨，渴了多久呢。

拿了一个大桶，把水管拖过来，水哗哗地就往桶里流，很快装满了一极，提到水管够不着的地方，一桶一根的住下倒，大桶大桶的水，浇下去，也是被急急地一吸而空，我以为可以在地面上停留几秒，事实上根本不用几秒。

树上有鸟在欢跳和鸣叫，大概是觉得我够不着，它们安全得很，毫不顾忌树下有人，只顾欢叫跳跃。

树叶密密紧紧地挨着，夏日清晨的太阳，在这里投射不出锋芒，树下全是荫凉，乡下的空气真好。

我喜欢在这样有鸟叫的树荫下，我每天都愿意这样给树们喂水。

不一会就看见大发来了。

大发是婆婆养的狗，去年我们从房东家抱回来的 ，婆婆给狗狗取这么个名字，就是希望她的子女们大发大富。

也许，生活的本质是就是你要什么就不给你什么，至少对婆婆的现状是这样的。

婆婆的两儿两女，说实在话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不，连普通都算不上，两个女儿如此不普通，一个瘫痪，一个身陷囫囵。

婆婆本是个爱好外面世界的人，从小跟着自己的父母走南闯北，因为她们是船家人。可却给许配给了崖上人家。

婆婆跟儿子们合不来，不想靠那么近，宁愿一个人在乡下干着自己不喜欢干的农活，抑或大半辈子，已经习惯了吧，习惯了那种孤独而劳苦的日子。

昨天早上到镇上买菜，到婆婆的住处告诉她我们回来了，买好了菜。

婆婆两眼红肿，没像以往那么热情答理我，而在诉说她的苦衷，

婆婆说昨天中吃了一点稀饭，对他的儿子说着那件事，被DAVID一口打断了：你以为那样做很聪明是吗，活该，饿死了别人高兴。

我很反感于DAVID习惯地打断别人的诉说，当然，我也没插嘴，婆婆能说几句是几句，能倾诉一点是一点。

DAVID说婆婆：告诉你不要去说长道短，把事情越搅越乱。

婆婆被人冤枉说偷了人家的菜，还说去年有一次大半夜去拔人家的萝卜。

风言风语的人就是DAVID的堂弟。

婆婆说自己本是个胆小的人，怕鬼怕神，如今一个人在家，又住在老屋，周围都没有人家住，一到夜晚连门都不敢出，在自家走廊坐坐，都好在有狗狗陪着，更别说半夜三更去偷别人家的萝卜。

可怜的婆婆，原本是个爱热闹的人，因为自己的女儿发生了这个大的变故，牵连一些亲人经济受损，被抱怨，被责骂，脸上无光，不想跟外人打交道，呆在人烟稀少的村落，忙着不喜欢做的农活。

从前是多么地向往，等儿女们长大了，等儿女们风光了，要到外面的世界享受幸福......

可如今，婆婆比从前辛苦，昨天只吃了一顿饭。

婆婆告诉我等下会煮饭上来，她说上面（我们的住处）没有米，我说好的，我会搞好菜。您等下上来吧。

也许，我们回来了，婆婆才有一点点幸福，她可以心安理得地跟我们在一起忙活，做着她喜欢做的事，婆婆去哪里，大发也跟到哪里。

婆婆去西瓜地里摘西瓜，大发也跟着去了，不一会儿，大发就来到客厅躺了下来，这家伙，居然知道客厅是最凉爽的地方，后门打开，前后通风，还开着风扇，大发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其实大发没来我们屋里几回。大发是有灵性的，它也知道，这也是自己的家呢。

大发回来了，意味着婆婆也回来了，婆婆摘了两大包西瓜，一大包连杆一起的花生。到厨房跟我说，你 去忙你的事，我来做饭。

我很乐意婆婆帮我做这些事情，她主打，我打下手。我买回的菜已经洗好了切好了，也下好了米做饭，排骨汤也开始煮了......所以便到屋外摘花生了，让婆婆一个人在厨房忙。

婆婆炒的鱼很好吃，饭熟了，炒菜的时候我一包花生也摘完了，过来说搭把手烧火，婆婆说不用，你看看鱼咸不咸，我用手抓了一个，告诉婆婆不咸，又抓了一个吃，大发看着我一直流口水，我便给了一些它吃。

婆婆说别给它吃，等吃完饭再给，让它馋惯了不好，可背着婆婆，我还是给大发吃，刚才洗排骨的时候，我还给了一块生排骨它吃呢。

婆婆做好了菜，叫着我们吃饭，劝着星星吃这吃那，她也很有滋味地吃着饭，婆婆食欲不错，我看着婆婆又装了一碗饭。

我吃完了，就在一边坐，婆婆又装了一碗......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婆婆聊得多，我偶尔搭一句。

都说人生是一本书，内容是自己写的。习惯性地，还是写写人生经历着的一些事。

这个时候，我没有看见婆婆的烦恼。

也许，这个时候，婆婆是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