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几场雨,几阵风,一树浓荫,一阵蝉鸣,一塘月色,天地金黄,不知时都褪尽,只留星点残片,来的毫无预期,去的似无半点残存,只有如墨的日渐朽腐,只有枯影相伴。
很早以前,奶奶还在世时常对我们说,如果她死了,不要拉去火化偷偷地找个地埋了就好,人死了有尸体在那是个念相,如若以后迁坟看见白骨,也能想起这是谁谁,她怕疼,反正就是不去火化,烧的只有一把灰,多年后也都会变成泥,再也无法细分,她说的云淡风轻,哈哈的笑着,我们听的都毛骨悚然,背后直冒凉气。
一切都有痕几年后,奶奶走了,没有遂她老人家的愿,还是送去火化了,红红的几寸的红布内,盈盈可握的一把骨灰,放进骨灰盒内,多年以后只有黑黑的一团泥,和那悲哀的坟冢,只是有时想起她的话,开始有些悲凄,日子久了也云淡风轻。
女人嫌丈夫木讷,只知道每天上班,从不关心她,不懂情调,不会问她在家干什么了,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女人说生活太无趣,打扮花枝招展,常一个人出去走走,逛逛街和那些女人们打打麻将,或者在家洗洗涮涮,忙着收拾。
一日丈夫的表弟来了,女人怪他来得不是时候,瞧她没梳洗的样子怎能去见客,和佣人巧妈说着,表弟风趣幽默,一表人才,常逗得女人格格地笑,丈夫知道后,笑着走开了。
女人和丈夫的表弟一来二去有了好感,在丈夫又象往常一样去上班时,他们如胶似漆。
后来丈夫去了外地,丈夫的表弟来得更都勤,夏末的一天夜风清凉,两人缠绵悱恻,你侬我侬,女人说怀孕了。
女人一时慌了神,天天精神恍惚 ,悴憔了许多。
已是深秋 ,落叶枯黄。
丈夫的表弟在一次意外中死亡。
女人稍有几天不适,一时觉得少了些什么,丈夫回来了 ,女人告诉他有喜了。
此后的日子,女人细心地照顾丈夫,早晚殷勤备好酒菜,等着丈夫回家,觉得过日子还是丈夫踏实,一时觉得丈夫哪儿都好,以前没注意罢了。
一切都有痕秋天的夜晚凉风习习,明月高悬,星星闪着眼晴。
女人觉得,以前都当是个梦,梦醒了,一切都了无痕迹,谁会知道呢,第二年她生了一个男孩。
这是钱钟书写的一短篇小说中故事大概,忘了书名,读后一时难以释怀,感想许多。
走了这么久,一季花开花落,一季杏青梅小晓窗蝉鸣,一季色彩艳丽天地一色,不远的将是洁白的已在路上。
看过的花,飘落的雨,南来的风,窗前的白云,匆匆而过的人,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知何时都渐模糊,没了影。
一路走来,遇见过许多的风景,看过的也渐忘,爱过的人又去了哪,哭过恨过痛过,却不曾后悔过遇见过他们,那些美好。
初夏的一天,蝉鸣清脆,一窗葱绿,宛若那一片嫩黄的叶子,出现在眸里,定格成一幅画,在时间的长廊。
下雨了,丁香花开了,无关紧要的话都有了意义,循环的单曲百听不厌,窗外的青木瓜树结了小小的木瓜儿,那时梅子酒在心中酿着,晚风吹来,暮色里贪恋的眼神,青色的叶子,悄悄地长。
屋角的藤萝爬上了墙,丁香花开了许多,花香弥漫了整个夏季,乳白的花衬着嫩绿,沾染着些许雾气,几点雨滴。
女孩的心思如那初白的丁香,丝丝确喜,点点惆怅,在早上的风里,在雨后的花丛。
墙角的藤萝爬上了屋檐,雨来得勤了,风依旧是南来的风,风没有捎来远方的消息。
女孩难过了一段时间,那株丁香依旧开着,无心打理它。
一天女孩浇着水,花都谢了 ,发现它长高了许多。
几场雨落,几阵风来,几朵白云在窗前停驻,天空明净了许多,秋天不知已来了,枝头浓绿变了色,木瓜树上流淌着青色的味。
女孩的眼睛里闪着光,脸上绽着绯红的笑意,翻看着手中的书,读着“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走过的四季,看过的风景,遇见的人,感恩一路有它们相伴。
不曾抱怨过那些不得,不曾遗憾过那些匆匆而过的身影,一些话语,一首歌,几片叶子,一场雨落,都让你懂得了什么,明白了许多。
爱过的人是你的影子,总是让你成长了许多。
此时青木瓜树结满了果,藤萝爬上了屋角,丁香花已谢了,枝梢的叶子变黄了,秋意更浓了。
一切都有痕 一切都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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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的人,有时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