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

比武，定胜负

黄昏，夕阳西下。

“真的要跟我比武？”

“当然。”

“景墨师弟，你我既是同门，又受同一师父教诲，何须非得争个高下呢？”

“南星师兄，你不必再说，师父已开口，咱们二人比试，师父来打分，谁的分数高，谁就可以先出山。”

“景墨，实在不必这样，师兄我还并不想那么早出山……”

“师兄的意思是，我一定会输喽？难道我不可能赢你然后先于你出山？”

“不，师弟，我没有这个意思……”

“师兄，不用再说了，三日后，后山见，谁胜谁负，自有师父来评判！”

“唉，师弟……”

二、

夜，月光如水。

庭院里，师父负手而立。南星低头站在师父身旁，唉声叹气。

“师父，我真的不想跟景墨师弟比武啊。他比我入门晚，但是确有天赋，我承认他将来的武功必是在我之上，可是他现在还年少，还未有成，教我如何与他比？”

“……”

“景墨从小就爱跟我比，虽然比我小，但却事事想压我一头，心气儿高。”

“……”

“师父，那我该怎么办？”

“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别让你师弟小瞧你。”

“唉。”

三、

清晨，日出鸡鸣。

景墨单手持刀，已练了两个时辰，此时汗如雨下。

闭上眼睛，内调气息。

不禁回忆起刚刚跟着师父学武的日子。

那时候，年纪还小，重一点的武器都拿不起来，招式更是做的不像样。

还好有师兄，南星彼时已是小有所成的少年，虽然不耐烦，却默默承担起了景墨的补差班训练。因为师父爱沉默，从不多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景墨已经和南星一般高，身条长开了，身体也结实起来了。

却忍不住和南星比较一番。

什么都想比。

比练功时长，比兵器运用，比内力，比师父对谁笑的更多，比吃饭谁吃的快，比睡觉看谁先睡着……

大部分时候都是南星赢，不过也有偶尔，南星放水让景墨赢上一回。

景墨能高兴好几天，连师父罚他把水缸里的水全都挑满都是哼着小曲儿。

……

刀起刀落，仗剑走天涯

这次可不是简单的比武，谁赢了谁就能先出师，先下山历练。

必须要赢过南星。景墨暗自决定。

手起刀落，睁眼，一片落叶被削成了8块，飘然落下。

四．

正午，艳阳高照。

南星和景墨站在后山，面面相对。

“景墨呀，真的要比武啊？”

“师兄，来都来了，不想看看师弟我有什么进步么？”

“再有进步，你还能进成我的师兄不成？哈哈，要不然这样，咱别比了，你当我师兄，我当你师弟，行不？”

“哼，少废话，刀剑无眼！师兄小心着点儿！”

一阵刀光剑影，南星步步紧逼，景墨节节败退。

“咣！”南星一把挑开景墨的刀，剑指封侯。

“好了，点到为止吧。”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师父，站在一边已默然观战许久。

“南星100，景墨55！”

南星心里美滋滋的，感觉像是被师父亲了一口一般。

而景墨捡起地下掉落的刀，脸色通红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像是被师父打了一巴掌一般。

五、

日落，黄昏。

师父门前，南星和景墨垂手而立。

景墨对师父跪下，发誓道：“这一年再不提比武之说，也不会下山，徒弟自当好好练功，不给师父丢人！”

师父只是看了景墨一眼，说；“功夫是自己的本事，丢人不丢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景墨哑口无言，看了一眼南星。

南星一把抱住师父的腿，欲哭无泪：“师父~~~人家不想下山历练呀！徒儿还想跟您好好学功夫呢！不想下山呀不想！”

师父瞥了一眼南星，南星吓得一哆嗦立刻松手，然后师父转身，把门关上了。

南星眼泪汪汪的背着小书包趁着天完全黑透之前下山了。

六、

破晓，黎明时分。

还是在后山，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师父还是那样的沉默，师兄还是那样的……聒噪……

而景墨？仿佛变了一个人，更加沉默不语。

“不是吧，我这刚回来，还没顾上跟大家亲切交流一下呢？怎么着？又要比武？”

“师兄，一年不见，看看彼此有何进展吧？”

“师弟呀，我觉得咱们可以换一个更温和的方式来看看彼此的进展，比如，咱们可以喝喝茶聊聊天……”

“师兄，刀剑无眼，小心了！”

“哎呦我去！你真来呀……”

一阵刀光剑影，南星的剑被打掉了，景墨的刀背放在了南星的大动脉上。

“师父，您说。”景墨突然发问。

不知何时，神出鬼没的师父站在了一旁。

“南星98，景墨61.”

“哎，哈哈，师弟，一年不见，我还是比你分高啊，哈！不过师弟你也有进步，总算及格了哟……”

“师父……我……”

师父已翩然离去。

景墨反手一刀，一片落叶飘然而下，断成18束细丝儿。

此时，天已大亮，金色的阳光洒在树梢，叶子闪闪发光。

七、

日光明亮，在师父门前。

景墨看着师父准备好的酒，忍不住问道：“师父，徒儿……”

师父微微一笑：“想听解释？”

景墨点头，有些恐慌。

师父说：“记住，功夫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练的好坏要与自己比较，与过去比较，与期待比较，何须他人。”

景墨愣住，忆起往昔种种，虽是一年时间，自己的功夫比起之前要高出许多，耐心也有了，恍然大悟，蓦然眼圈一热，不禁看向师父。

师父微笑的端起酒，敬景墨：“你，及格了，可以下山了。”

景墨端起酒，与师父轻轻碰杯，一仰而尽。

南星露出微笑看向师父：“师父，那我……”

师父把酒杯一扔，转身离去：“哼，继续历练去……一年了，连师弟都打不过，退步了。”

南星眼泪汪汪看着师父的背影。

八、

日落，夕阳西下。

景墨和南星一人一骑骏马，策马在下山的路上。

“师兄，江湖怎么样呢？”

“唉，师弟呀，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没事，师兄罩着你啊！”

“那我先请师兄去喝一杯？”

“哈哈，好呀，师父都没请我喝一杯酒呢就让我走了……可怜呀……”

“那师兄先追上我再说吧！”

扬鞭启程，两匹骏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愈走愈远，直至完全看不见。

剑未佩妥，出门已是江湖：酒尚余温，入口不识乾坤。

灵感来源：

心中自有一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