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生活在农村,鸡蛋、鸭蛋是比较常见的食物。在没有广告、文案的推波助澜下,鸭蛋的地位丝毫不逊色于鸡蛋,甚至在物质不是特别丰富的年代更受欢迎。因为鸭蛋据我了解的吃法,除了和鸡蛋一样可以煎炒烹炸,还可以单独做成皮蛋和咸蛋。
鸭蛋做成皮蛋,成品有黑色、有黄色。黑色不仅仅从视觉呈现上影响食欲,而且口感生涩,难以下咽。这对一个喜欢吃皮蛋但条件不允许一直“开盲盒”的农村孩子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困扰。
一天,我忍不住问外公:“您说为什么鸭蛋做皮蛋,有的黄,有的黑呢?”外公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绿壳鸭蛋做成皮蛋就是黑的,白壳鸭蛋做出来就是黄的。”我愈发好奇,追问道:“那么鸡蛋可以做成皮蛋吗?鸡蛋都是黄色的壳,做出来会不会一定都是黄色的啊?”在我眼里一向博学多识的外公突然被我问得一愣一愣,他显然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有些敷衍的回答我:“哪有用鸡蛋做皮蛋的?!”我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结果显然是没有结果。
直到如今,我依然不知道外公说的那个绿壳鸭蛋和白壳鸭蛋制成皮蛋的色泽不同的区分是否科学,但至少“鸡蛋不可以做成皮蛋的”说法被否决了,因为现在超市里鸡蛋做得皮蛋,鸡蛋做的咸蛋,甚至鹌鹑蛋做成的皮蛋都随处可见,应有尽有。
这不由得让我细细品啜,为什么外公会有“鸡蛋不能做皮蛋”的错误观点。仅仅是因为他没有试过用鸡蛋制作皮蛋?如果是这样,当我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为什么外公不屑于用实践去证明他是“对”的,我是“错”的?究其根本就是因为用鸭蛋做皮蛋是祖祖辈辈传递下来的“经验”,而唯“经验主义”则可以省略许多实践求真的客观环节,只须一昧跟风、盲从,就能获得一种“虚无真理”的优越感。其实一切拒绝实践的“真理”都是不够客观和自信的。
现实生活中,芸芸众生,普罗大众,之所以难以在自己的领域里出类拔萃,绝大部分都是过分依赖于“经验”,甚至不加详察、推敲,照抄照搬,磨平了人类进步的挑战棱角。
于我而已,“经验”于成功几乎没有任何帮助,但是对于犯错倒是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好比许多成功人士的“成功经验”其实都是大放厥词,编故事熬鸡汤,讲艰难困苦,讲浴火重生,他会对你讲行贿上位的灰色诀窍吗?但是落马了,破案了,这些“鳄鱼的眼泪”倒是有些儿作用,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而“天”是阴晴不定的,如人之喜怒无常,雷霆雨露,天威难测。
工作生活里,其实有数不清的糟糕的“经验主义”者。他们幻想一劳永逸,幻想一口吃个大胖子。譬如作为父母,又想自己孩子耍得好,又想自己孩子学得好。但其结果往往是耍也没耍好,学也没学好。这种家长身上有一种特质,发现问题,立即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然后病急乱投医,各种惶恐。但是他一定拒绝循序渐进那个过程,又或刚刚“消完炎”步入“初愈”,立马就又觉得“可以了”,浅尝辄止。
所有一个人一生下来,遇到怎样的父母确实是他成长之路最为关键的一环。
“经验主义”是一种极其局限和极其狭隘的处世逻辑,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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