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远爷想与大家聊聊古典音乐中大量运用拨弦技法的曲子(pizzicato)。
简单的配器,小巧的编制,短小的篇幅,限定的演奏法,照样能俘获听众的心。弦乐拨奏(pizzicato)好像是许多音乐大师的心头所爱,更是芭蕾舞剧中百用百新的灵丹妙药。无论是老柴、施特劳斯,还是德利布、比才,他们都对这一技法钟爱有加。
小提琴、中提琴毫不费力地轻盈拨弦:
小提琴拨弦还有小秀一把的炫技:
小提琴轻盈地拨弦炫技大提琴大叔“莫得灵魂”的拨弦,稳如泰山,优雅淡定,颇有白居易《琵琶行》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味:
大提琴拨弦低音贝司“费力地”拨弦:
低音贝司拨弦在如此繁重森严的古典音乐(尤其是交响乐)大厦中,弦乐拨奏曲好似独辟蹊径的清雅别居,可供顽皮嬉戏的游乐所,阳光欢乐尽情播撒的竹林小轩。因为拨弦曲本身奏法比较轻灵,颗粒性强,不擅也不必表现深情厚意的大抒情段落,更无法展现思想性强、延展性强的长线条。
所以,无论是所为单独的小品,还是宏大交响曲中的某一段落或乐章,拨弦曲都是受人欢迎的玲珑小珍珠一般的存在。要么是纯粹的逗乐欢愉,比如小约翰-施特劳斯的拨弦波尔卡(维也纳爱乐乐团音频版)& (拨弦波尔卡) 视频版。(点击蓝色字体欣赏原曲音视频)
小约翰•施特劳斯(1822—1899) 马泽尔领衔维也纳爱乐演奏《拨弦波尔卡》 帅气的收尾要么是作为浓烈深沉、厚重得化不开的思想性作品中的一抹亮色、调剂品。比如,柴可夫斯基《第四交响曲》第三乐章《谐谑曲》(穆拉文斯基音频版)。
柴可夫斯基(1840-1893)第三乐章(伯恩斯坦视频版)亦或是爆发前的相对平静,亦或是久战后的喘息,唤起了治愈创伤的美好回忆。
伯恩斯坦俏皮指挥柴四第三乐章其实老柴的《第四交响曲》是其有名的命运交响曲,深刻探讨命运主题,其基调和底色甚至比贝多芬的《命运》更为悲凉压抑。因为作为同性恋的老柴在创作这首曲子时,刚刚经历了另其深受折磨的异性婚姻。无法辨明自己心意的他甚至还意图跳湖自杀。草率的结婚和快速的夫妻分居使作者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乐曲正是表现了他痛苦的心情和对幸福的渴望。
除了第三乐章,其余三乐章都或多或少带有异常沉重、深刻、纠结的音乐情绪。比如冲突剧烈的的第一乐章,浓得化不开,十分尖锐,压抑悲切,配器刺激,让人喘不过气。整首交响曲所表现的是苦恼彷徨的众生相,以及威逼、胁迫人类的命运魔掌,必然使听者产生一种凄怆之感。
但是,若远爷有意不介绍整首交响曲的背景,读者听众们可能根本听不出第三乐章与我描述的气质有任何关联。在那些纷飞游走的拨弦音符中,我们似乎能听到“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的天真烂漫,幼稚单纯,没有一丝负担和阴霾。
是的,即使在如此沉重的命运枷锁面前,老柴也会有那么一刻展现出强烈的,对美好而无杂质的生活的期望。即使在枪林弹雨的现实与内心斗争的夹缝中,作曲家依然有那么一处不收侵扰、无法被任何事物破坏的精神净土,生长着最可爱的奇花异草、吐露着无比舒适芬芳气味的净园。即使身处暗无天日、压抑悲切的生命长河中,也会有那么几朵晶莹剔透、折射出七彩斑斓的浪花令人心弛神往。这片刻的灵动美妙,也能使疲惫不堪灵魂得到些许的放松释然,令每张沧桑的脸庞泛起天真、会心、欣慰而充满希望的微笑。
因此,内心单纯的柴可夫斯基,选择同样单纯的拨弦来表达自己的心境,再合适不过。
古典音乐中还有许多瞬间都是用了拨弦这一基本技法,往往收到奇效,能够瞬间抓住听众的耳朵。日后,远爷会与大家一一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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