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月4日,下了三天的雨已经停了,地上大部分地方已经没有了积水,“压纸”的时候也不再湿滑,天还是阴沉沉的,让人觉得压抑。
昨天晚饭前,按照习俗“送盘缠”,烧了纸扎的车马。还记得小时候,经常有许多孩子去抢挂在马脖子上用线绳穿着的“馒头片”,不知道有什么说法,有时候大人们也会去帮自己的孩子抢。这会儿已经没人抢了,连围着看热闹的人也很少。
看坟地的说,下葬要赶在上午十一点半之前,所以前一天就叮嘱远路的亲戚要早来,因为下葬前还要“压一趟全纸”,就是所有的亲友都要跟着去庙上“压纸”。
回来后,男亲属再压一趟,称作“扫魂儿”。去的时候不哭,待到庙上,“端盘缠的”用一把扫帚在庙里象征性往簸箕里扫上几下,放在打头儿的长子头顶上,由其姥娘家的表兄弟们一人一边架着往回走,这时候是要哭的,还要加快脚步,应该是让亡魂早点跟着入土为安吧!
到了家里,在已经入殓的灵柩前磕过头后,就转身向外走,后面紧跟着抬灵的人,后面就是扶灵哭泣的女眷。
孝子贤孙面向着灵柩的方向跪着,等到灵柩安放到灵车上,只听得主事的“玄凤”一声令下,孝子把手里的瓦罐,也叫“老盆”摔在砖头上,一声脆响化为碎片。队伍也跟着转头前往郊外的坟茔地。
坟地不远,走着也就十几分钟。不过走一段孝子队伍就要转过身面向灵车跪下磕头。
因为下了几天的雨,地里已经下透了,泥土经过雨水浸泡,又湿又黏,灵车只是走了一段,就无法再往里走了,剩下的几十米只能用挖掘机勾着灵柩往前走。
按照看坟地的人交代,挖的墓穴比较浅,下葬前需要把棺材底打掉,才能安放得下。
待孝子埋下第一铁锹土之后,就是用挖掘机埋土了,直到堆成一个圆锥形的坟茔。亲戚们都解孝回家了。烧过纸,磕过头,我最后看了一眼大娘的坟茔,转身离开。
回到家时,已经开席了。出殡之后再吃席,这也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亲友,邻居,所有前后院里帮忙的,或者在屋里,或者在院子里,甚至在门外也有。八个人一桌,六个菜,再加上每人一碗杂菜,也有烟酒饮料,如此,算是给这几天的事一个结局。
堂兄堂弟挨着给亲朋好友、老少爷们敬过一圈酒之后,酒席很快就散场了。
隔一天就是“付三”,这一天在家的至亲要带着饺子上坟,饺子的数量按照大娘活过的岁数,一岁两个来算,只能多不能少,还要捏一个比平常的大包子还要大的“大饺子”。
因为上午早饭前要上坟,亲友们一大早就开始来到大娘家包饺子了。十几个人齐上阵,有的和面,有的擀皮,有的包饺子,有的烧火,七点多饺子就下好了。用两个水桶盛了,连同桌子、供品等一起放到三轮车上,开始往坟上去。
在坟上吃完饺子,“付三”的上坟就算结束了,接下来还有“一七,二七,三七,四七”,每到七天,家人都要上坟烧纸,四七还要摆席纪念,有的还要邀请亲友一起纪念。
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礼仪,是我们祖辈传承至今的一种慎终追远的仪式。想来也是教育子孙后代孝敬长辈,怀念先人的重要形式吧。
这让我不禁想起孔子在《论语·述而篇》论述生死问题的一段话: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活着的人还是珍惜当下,认真对待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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