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时候,学生又提到了分座位的事,他们强烈要求自己选择位置和同桌。考虑到全部自选的不可能性,通过商议,全班同学一致同意考试排名前十五名的同学能享受到这次“特权”,为此,我只得把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拉出来,把他们进行了个排名,并且只排到第十五名。
这天班会,按照约定,重排座位。当所有的孩子都离开自己的座位,站在过道里时,我特地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神情。学习成绩好的很兴奋,学习一般的脸上神色淡然,而那些平时老考二三十分的则显得有些紧张。
我按照排名先叫了第一个孩子,她很高兴地在48个座位里选了她最中意的位子,接下来是第二个,按照她自己的判断与意愿,她选择了跟第一名相邻的位置,后来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选到了她(他)希望的位置。
等十五个人选完,教室里的孩子们常说的黄金位置几乎没有了。自选座位的这些同学都考虑到了距离黑板与老师的距离,考虑了自己的前后与左右的邻桌,他们占据了教室里最有优势的座位。
剩下的,只能按照个子大小来排,明显的有些孩子很失落,但没有办法,约定的规则不能随意破坏。
终于,剩下的座位在失落和不情怨当中也都花落各家。
分完座位,看班会的时间还早,我心想,这是个不错的教育机会。于是我等他们安定下来,问:“刚才分座位大家有什么感想么?”
大家一下子沉默了,过了一会,那个第一个选了座位的孩子举了手。“我第一个进教室,特别高兴,因为我可以在48个座位中任选一个。”我点了点头,看了看其他孩子。“我是第二个进来的,我的选择机会剩下了47个。"第二个选择的孩子接着说道。"这说明什么呢?"我问了一句。很久都没有人接话,我看着教室里的48个人,"前十五名同学有权利选择自己想坐的座位,但是即使如此,后面的人选择的范围就会越来越小,对吗?"我接着又问了一句。这时,一个女生站了起来,"我知道老师您的用意了。”我有些惊喜,"说说看,看你是不是真懂老师的用意了。"我鼓励她。“老师是想告诉我们,学习越好的人选择的权利就越大,学习不好的,不仅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而且也不会有太好的座位提供给你。"
我很高兴,虽然她说的并非百分百是我所想,但大致意思是差不多的。一直以来,班上有很多孩子,在学习上一直马马虎虎,松松垮垮,提不起劲来。究其原因,是大部分孩子对读书缺乏认识,他们不晓得读书学习是为了什么。这次分座位,虽然有点违背公平原则,但其实也是社会生活的演练。成人的世界其实类同于今天分座位的方式,优秀的,有能力的人拥有优先选择权,而平凡普通的人根本就没有权利做过多的选择,因为单是柴米油盐衣食住行的生活就会把你逼得焦头烂额。于是,我肯定了这个女生的说法,接着她的话说:"一直以来,有很多次我问过你们,读书是为了啥,很多同学都说自己没有想过,但我今天就要你们知道,读书是为了什么。刚才大家也看见了,考了第一名的同学有48个座位供她选择,依次类推,越往后,选择的机会就越少。尤其是15名以后的同学,你根本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只能听老师的安排。等你们将来长大了,就会面对这样的现实:优秀的人选择生活,平庸的人被生活选择,甚至于被生活抛弃。老师之所以希望你们认真读书,是希望你们长大成人以后,给自己有更多的选择机会。”
说完这些,我扫了一眼全班,有些孩子频频点头,有些孩子若有所思,还有一些孩子一脸茫然。我知道,他们未必全懂,但我希望他们能懂,只有这样,在该吃苦的年纪吃了苦,才会迎来更自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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