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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军旅“第一”之第一顿“军粮”

文/彭春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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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军旅“第一”之

    第一顿“军粮”

在我的记忆里，我的军旅第一顿“军粮”，即到部队后吃的第一顿饭，既不是从家里出发，在向部队开拔途中乘坐的轮船上部队下发的饼干，也不是新兵到达武汉兵站后，我们新兵各人用自己水杯在兵站食堂排队打来的“简餐”。

尽管这是部队为我们掏钱“埋单”，但我认为这似乎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到部队后吃的第一顿饭，因为我们人都还没有正式到达部队。

而真正意义上的部队第一顿饭，是在我们到达目的地－－34349部队后新兵连的那顿晚餐。

1976年3月1日傍晚，我们公社第四片区159名新兵从老家县城轮船码头乘船，劈波斩浪于长江江心，沿途两岸未停靠任何码头，经过一天一夜的顺江“漂流”，于次日下午直达江城武汉。

我的军旅“第一”之第一顿“军粮”

在船上的一天一夜，就是上船的当晚，部队给我们每人下发了一小包饼干，并告知说是我们途中一天一夜的“干粮”。

由于那时候农村经济条件较差，生活艰苦，也许是有的新战友在老家时吃饼干等副食品的机会较少，所以，当饼干一发下来，当晚就被当做“新鲜”给尝掉了。其后的时间，他就只有看作别人吃的份了。

而我是第二天上午接近中午时分，肚子饿得“咕咕叫”时，才拿出饼干“充饥”。

对于当时年轻的我们，由于此前在老家都是重体力劳动者，每日体能消耗较大，对食物需求量较多，消化能力又极强，加上那时候的农村生活比较贫困，日常餐桌上根本见不着荤腥，只有过年时才能吃上点肉。

所以，大家肚子里又都没有油水，那一包饼干抵一顿饭都不够，更别说当一天一夜的“干粮”了。就算那饼干是压缩的平方，吃下后也难以耐饿一天一夜啊。

3月2日下午两三点钟，我们终于到达武汉，接兵首长引领我们从轮船码头步行来到兵站吃饭。大家肚子都饿得慌，心里想到达武汉了，可能已到达了目的地，可以饱餐一顿，以解一天一夜以来的嘴馋肚饥了。

我的军旅“第一”之第一顿“军粮”

可哪晓得，兵站的那顿饭也只是“走走程序”，兵站的食堂饭厅面积倒是蛮大，可饭厅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既无饭桌，也无板凳，甚至连吃饭的碗都没有。

首长让我们拿出部队发给我们喝水漱口用的杯子，排着队到食堂窗口，每人连饭带菜就打了一杯子。

当时的感觉就是牙齿还没嚼到什么东西，舌边味蕾尚未感知什么味道，而杯子里的食物就没有了。

接兵首长说了：“大家快吃，吃完赶路，晚上到部队后再好好吃，吃饱吃好”。原来，武汉还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啊。

我们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中餐”，即使没吃饱，也只能这样了。

我的军旅“第一”之第一顿“军粮”

饭后，我们又马不停蹄地分乘十余辆老解放敞篷汽车，列队出发。

我们全体新兵站立车厢，一路风程仆仆，沿途灰尘也伴着我们奔驰前行的车辆，飞舞翻腾，经过几个小时“风烟滚滚”的“洗礼”，我们于傍晚时分到达目的地－－驻守鄂东南某地的34349部队。

下车后，接兵首长将我们列队集合，接受从军部队从司令员政委到营连首长的见面检视和“言语”看望。

然后，划分班排，我估计这时的划分班排，里面没什么“猫腻”，只是随便一分。

因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分兵”。结果，我被分到新兵连最后一个排最后一个班，即三排九班。

由于当时肚子已经起来“造 .反”“闹革命”了，所以，我心里想，不管分到哪个班排都一样，只希望快点结束，我们好去吃饭，安抚我放胃。

可谁曾想到排队吃饭时，分到三排九班的“弊端”立马凸显出来。

又经过几位首长的“训话”、安排床铺、整理内务，折腾了几个小时后，终于捱到集合吃晚饭了。

值班排长集合全体新兵，分发碗筷，此时首长倒是只作了简短的几句“用餐动员”，其实就是用餐纪律和要求，就开始安排进饭堂吃饭了。

顺序是从一排一班开始，而我们三排九班最后进饭堂。

我的军旅“第一”之第一顿“军粮”

当我走进饭堂一看，饭堂内也是什么都没有，无桌无椅，先我班进来的前面八个班，每班围着一个圆圈，蹲在地下吃着。再看看饭菜，一个足有1.2米高、直径约1米的大木饭桶摆在饭厅中央，里面剩下的饭已经见底。

而当晚的下饭菜就一个，煮茼蒿，用一个个小铝盆盛着，每班一盆。每班十余人就围绕着这个小铝盆随地而蹲，个个疾速夹菜，大口扒饭，狼吞虎咽，气氛紧张而激烈，就跟打仗似的，不像是细嚼慢咽的享受型用餐，倒像是生吞活剥的激战型“抢饭”。有的班菜盆只剩下一点汤汁，有的班连汤汁也没有了。

我的军旅“第一”之第一顿“军粮”

我赶紧盛了一碗饭，走到我班铝盆前蹲了下来，一看铝盆的茼蒿，仅仅一小坨了，此菜我在老家时没有吃过，我迅疾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一股浓烈的野蒿子味令人难以下咽，而此时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能有点咸味就饭填饱当时饿极了的肚子就行。

当我再次将筷子伸向菜盆时，里面只剩下一点汤汁了。无奈，我将菜盆端起，倒了一点汤，和着碗里的饭吃下。再去盛饭，木桶也空了……

打那以后，我“无限”加快了吃饭速度。

我的军旅“第一”之第一顿“军粮”

这就是我军旅的第一顿“军粮”，印象深刻极了。我原以为，部队只有打仗时紧张激烈，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没想到部队吃饭也是如此啊！

2019年11月8日于湖北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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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个性名片

作者： 彭春祥。网名：东南西北风，寓意春夏秋冬四季变化之风。春日东风习习，酷夏熏风清清，金秋禾风细细，严冬朔风咧咧。因为有了风，四季才变化；因为有了风，世界更美妙。

      东南西北风，一只热爱文字的“九头鸟”，已有几十万字散落“平媒”和“网媒”。他的文字朴实、深情、纯洁，尤以细腻见长。他唯一的梦想，就是愿自己的文字，给您带去春季东风一样的温暖，夏季南风一样的清凉，秋季西风一样的舒爽，冬季北风一样的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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