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离,明月当空。阿梓参加了一场同学聚会派对,在到场之前,他精心打扮了一下,试图把穷模样变成有模有样。
他站在大草坪上啜饮一口红酒,月光映照在杯子上,散发着冷色气息。看着同学和老师们开开心心的样子,也是一番风味。
本来他打算带女朋友一起参加这场聚会,因为是第一次聚会。但是她在工作,并告诉他要玩的开心,我这边很安全,不用担心。
“你还好吗?伙计。”同学A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看你一个人站在这,有点孤独的,但在月光下,看起来蛮有感觉嘛,看起来真想拿起个摄像机给你来一张呢,可是摄像机也不在身边。”
“你知道我的。”他勉强笑道。
“那边有几个女生看起来不错,去搭讪搭讪?”
毕竟大家那么久不见,都认不得谁跟谁了。
“不去了吧。”
“我知道你的,去问问是谁而已。”
“那也不去,没趣。反正迟早都是不联系。”
“这么内向。”
他转过身面向白洁的月亮,仔细一看,这白盘看起来还是有小瑕疵的。跟小时候看的差不多。
草坪上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人,搭帐篷那边则是暖洋洋的,交谈声传到他那里,变得淡淡的,就如他的心思。
“喂。”他刚转头想叫声同学A,却发现他已经在跟那几个女同学聊得火热了。
他摇摇头,无奈地坐在草地上,草的尖儿有点扎人。拿出手机打开网站。他很喜欢关于科幻之类的东西,从小学接触一本本名曰未解之谜的书籍开始。他随便点开一篇文章。文章内容大致是关于不明飞行物的。传闻外国某个地方发生集体幻觉现象。其实也就是这么多人在一个地方看见了巨大的白光,然后一个黑色大圆盘钻了出来,然后消失了。他关掉了网站,因为已经看腻了,因为这起事件在初中就看过了。那时候还信以为真呢。
“还测谎仪没有说谎,都是真事。”他自我嘲讽道。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对这些东西的兴趣在逐渐变淡。
聚会举办得热火朝天,人似乎都到齐了,一辆辆小车整齐的停放成一排。他们开始在无声的炫耀自己了。
“开那么多私家车,真的是不懂保护环境。”阿梓心想。看来老师以前说的是对的,人的差距在聚会上体现出来,也许别人开的是奔驰,你开的是单车。当时他还站起来反驳道,“奔驰了不起啊,我开单车,我环保,挤公交,我自豪。”
老师说,“你看,这种人就这点引以为傲的东西,成的了什么大事呢。”
班上几个所谓的学霸笑的分外刺耳。
他抬头看着满是星星的天空。这里离城市有点远,所以天空受城市光影响小,还能看见星星。
他觉得在无边无际的宇宙面前,人与人之间,什么都显得微不足道。然而自己也曾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矛盾头疼过。但看看天空,或许会好点。虚假感开始不断涌上来,他又开始沉闷了。
他干脆躺下了,瞥了眼同学A那边。然后注视着月亮,很久很久,越发觉得诡谲。好像有个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让他不敢转移视线。
聚会正常的举行着。阿梓也在看着月亮不肯放去。
有那么一刻,月亮的小瑕疵不见了,而且正在渐渐发亮,没一会,场地就恍如被白炽灯照明一般。
他突然起身,周围一片安静,都在看白色光源,纷纷感叹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那月亮如此皎洁耀眼,他感觉已经喘不过气来,心跳逐渐加快。
有几个人慌乱着借口开车走人。
突然一道光射中了其中一个人,是从白光里发出的。速度之快,阿梓视线根本跟不上,还没分辨光的颜色,那个人已经化成灰了。这下场面彻底乱了。
耀眼的白光,巨大的……阿梓越想越发头皮起麻。
至少那起事件,好像没有描述到攻击人类的现象。
巨大的黑色圆盘像是从白光钻出来一样,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他亲眼看到那个圆盘在自转着,散发着飞机那样的灯光,还有密密麻麻的小窗小机械的东西。此刻仿佛时间变慢了。
他手心不断冒汗,不,可以说是浑身发汗了。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他是第一次,比网上的图片大不知道多少倍。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巨大飞行物旁边还钻出大量的小黑盘。看来是个舰队。这批来自月光的舰队显然把人们吓疯了。
场上一片慌乱,不断有人因为逃跑碰撞在一起。
那些小黑盘,以及那个庞然大物,开始对地面上的人类开始射击了。
阿梓仍在面对着舰队,他想逃跑,但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他还是第一次恐惧到这种地步。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一道道光线射穿人的躯体,在草坪上留下黑痕。
“阿梓!”有人大叫道。
阿梓朝声音方向看去,是同学A,他身边的同学都不见了,只剩他一个人。
“快跑!”
那艘航母打开了一个出口,放出了一个个人形战斗机器,以及穿着战斗服装的灰色人。
他拼了命想要动起腿来,对了,他掏出防身用的小刀。他紧闭嘴唇,整个脸看起来都是汗。他拿着刀,看着自己的右腿。
随着一声惨叫,草坪上空无一人,只剩还在前进战斗机器,还有一片草染上了红色的血液。
“该死。”他和同学A躲在一个房间里。外面还有惨叫声。
吼……
应该是停车那地方发生了爆炸,所谓几百万的豪车,已经成了黑炭。
虽然同学A在身边,但是阿梓仍然感到无比孤独。他拿出手机来,点开浏览器,很正常,完全没有外星入侵的新闻或报道。他有种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光线摩擦空气而产生尖锐的声音,这种声音到处都是,令人发指。
阿梓打电话给他女朋友。
“这种时候你还打电话。这些该死的……”
“女朋友。”
“好吧。”
“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也许跑了,也许没跑成功。”
电话通了。
“你还好吗?”貌似电话那边听见了他的粗犷的喘息声。
“不好。你绝对想不到我这边发生了什么。这里到处都是机器人,而且……”电话中断了,“该死,没信号了。”
他觉得要玩完了,一切都要完了。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女朋友说话,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看这个世界。
嘣。
房间的门被轰烂了,一个大约有一米九的人影盯着两人看。转眼间,同学A的手臂就被射穿了个洞。
看着他发出惨叫,还有求生本能的驱使下,阿梓大叫着拿刀往那人脸上捅。
在他惊恐的眼神下,那个人倒下了。
他蹲下问道,“你没事吧?”
同学A的手臂看起来已经开始腐烂了。他开始苦笑起来。
“我们赶紧走。”阿梓扶他起来。出门时捡起了那把武器。
当出房屋看见后方,以及左右两边都是巨型人形战斗机器的时候。他感到无比绝望。
有个灰人发现了这两个人,也许是太兴奋,直接啊啊的冲过来。阿梓向它发射了激光。灰人倒下了。随后又一个灰人赶到,朝两人疯狂射击。
阿梓带着同学A迷茫跑着,在月色里,诡谲无比。
“我实在跑不动了。”同学A表情十分痛苦。
阿梓注意到他整个手已经腐烂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灰人,随后朝阿梓挥挥手。
阿梓还在喘着气。看着他径直冲向那个灰人,没一会,在一发激光下,成了灰,弥漫了空气,回归了自然。
阿梓咬牙切齿,大叫着朝那个灰人射击。突然有个强壮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他一甩力,借力把身后的人压在地上,然后又一射击。这些灰人没完没了的。
人形战斗机器仍在向城市逼近。然而网络上还是一片和谐,好像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在月光恍如迷失了自己,在光明的笼罩下,看不见黑暗。
他爬上了一个哨兵岗,底下的灰人正在爬上来,他知道迎接他的即将是死亡。他咬着嘴唇,流下无助的泪水。泪水滴在地面上,是那么的悠远连绵。
“你没事吧……”
他感到眼角湿湿的,缓缓起身发现,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什么人形机器,也没有巨大的黑盘,小黑盘。但他仍心有余悸。那个场景,他想他永远也忘不了。
但是为什么眼角湿了,是因为更懂得生命可贵,还是世界的每一刻都很美好。他不知道。
他跟女朋友说了声,没事。
这时电话响了。
“喂?”
“今晚的聚会,要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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