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火炉

寒夜的火炉

      笔者心语：寒冬已过，人们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感受那份春天的美好，领略着夏季的热浪，恰于此时，唯独感念那个寒冬的夜晚，隧自成书。

      深冬严寒，今年的隆冬好像比往年要来得晚些，北方的世界经历着冰冻三尺的考验，南方的天气也似乎冷了许多。大门紧锁，玻璃窗紧闭，不让冷空气有些许可乘之机，屋内茶几旁的火炉上，砂锅里小火慢炖的排骨汤沸腾不已，玻璃窗在冷热空气交替作用下已凝结成小水珠一滴滴地慢慢向下滑落，茶几上的碗筷已摆放整齐，悬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细数着分秒的光阴，火炉旁，一对母女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翘首男子的身影。

    “咚咚咚”，大门被敲响了，这个声音打破了夜的静谧，女人解下围裙，三步赶成两步的箭飞到门前，开门后看到了期盼已久的面孔，两双深情的眼神相互凝视片刻，彼此作了一个深情的拥抱，那刻虽无言，但胜似万语，女人把早已准备好的新戎拖鞋递到男子手里让其换上，并接过他的背包，和男子一起踱步到火炉旁。男子呼唤了女儿的名字，话语间从背包里取出为女儿准备的小礼物递到女儿手里，女儿叫了一声“爸爸”，接过礼物开心的表情洋溢在脸庞。谈笑间，女人已张罗好了饭菜，叮嘱男人洗手吃饭，用餐期间，他们互相分享着一周的新鲜事儿，粗茶淡饭却胜佳肴美味，因为那锅炖菜不仅在寒夜温暖了大家的胃体，还为一家人一周才能见上一面增加了点缀，更是对家人们辛勤劳作最好的慰藉，咀嚼间，唾液酶纷至沓来。饭闭女人洗碗，男人收拾餐桌，顷刻间完成，洗漱过后他们围着火炉吃着零食，一起追剧，新出的《大秦赋》重现历史之精粹，剧情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不觉间夜已深了，女儿已到自己房间爬上小床休息，女人依偎在男子怀里安然入睡，看她睡的那么甜，睡得那么美，或许是白天工作太累，又或许是适宜的室内温度为其增添了几分睡意，总之男子不愿打断她酣甜的梦境。听到楼下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男人好像毫无睡意，把女人抱到床上为其盖上被子，回到客厅点上一支香烟，在呼吸间守候着那份安然与美好。那刻，他内心满满，不在孤寂。恍然间，才发现泛黄的老日历，仅剩最后几页还在空气中摇曳，男子猛烈的吸上一口香烟，慢慢吐出烟雾，慨叹一年的光景如此之短暂，光阴如此的马不停蹄。慢慢地，男子陷入了沉思。

    2020是鼠年，于国于家，好像都是不平凡的一年。传言鼠年大为不利，掐指一算，2008汶川地震那年也是鼠年，十二年一轮回，今年又闹上新冠疫情，联想一下，好像确有那么一点玄乎，不过也就是民间闲来无事，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听听则罢，不为当真。年初，新冠疫情好似洪水猛兽，瞬间蔓延难以控制，席卷华下大地，乃至全球诸国，在伟大的共产党坚强领导下，举国上下打响了共抗疫情的阻击战，男子好像做不了什么，只能居家自我隔离，不走亲、不串门，同时也承欢父母膝下，多一些陪父母的时光，这也是男子工作十多年来，陪家人时间最长的一次。有一日，男子母亲好似感冒了，咳嗽厉害，高烧不退（与新冠肺炎的病症何其相似），没有兄弟姊妹商量的他就自己做主，果敢而为，带母亲到县城医院进行检查，初步判定是肺炎，是否为新冠肺炎还有待做进一步的CT检查，且当即被医院收治，留观治疗，如果是普通肺炎还好，如果是新冠肺炎，后果不堪设想，此时，男子在担心母亲病情的同时也担心自己，惊恐之下几经思量，男子拿出舍我其谁的勇气，照顾母亲生活饮食、陪同检查治疗，几经多番检查后，母亲只是患了普通肺炎，历时半个多月，母亲病情好转，终得出院。当看到母亲神色俱佳，听到母亲感叹“还是要有儿、有女才好啊”，男子内心无限动容。

    母亲病情见好，国内新冠疫情也得到控制，为了讨生活，男子不得不背上行囊，远离熟悉的故土，去往陌生的他乡。临别时看着车子后视镜里的父母挥着手依依作别，久久不肯离去，车子渐行渐远，父母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直到看不见。有道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男子带着对父母的那份牵挂上路了，千山万水，路有多远，父母的牵挂就有多远。光阴荏苒，时间更迭，春去秋来，男子有理由相信，一切皆可安好。

    时光犹如涓涓细流，曾经有一个去深圳发展的机会，但出于诸多的因素考虑，男子果断放弃，选择了亲情。原本认为父慈子孝、妻贤夫安的日子一切尽如人意，然上天却和男子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8月的一份检查报告打破了原本和谐安稳的生活，父亲被查患上癌症，这一事实给男子当头一棒，让人瞬间不知如何应对，然现实还得面对，困难还需克服。彼时，如何处理好“工作”与“家庭”的关系，弄得男子焦头烂额，早出晚归，在黑夜里穿梭于两个城市，奔走于各大有名医院，带着父亲四处求医。悄悄看着父亲日渐消瘦的身体，看到父亲无法进食的痛苦，再看到医院最终的确诊报告后，男子内心似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唱起了那首“心如刀割”。当得知此消息后，社会各界爱心人士，有亲戚、朋友、同事以及不知名的人士纷纷捐来善款，来电、来信问候，男子好像坚强了许多，擦掉泪水，带父亲治疗，彼时感觉自己成长了许多。辗转几个医院后得知只能保守治疗，却别无他法。彼时，男子慨叹人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和无奈。

    在安静的夜里细数着一年发生的大事，男子眼睛湿润了。一个寒颤，男子回过神来，火炉还散发着微弱的暖气，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已是次日凌晨，夹在手中的烟卷早已尽成灰烬，简单收拾后，男子关掉了火炉径直走向卧室躺下。

    屋外下起了小雨，夜静得出奇，墙上的时钟分秒不停，烟雨笼罩了整个世界。  男子心中依稀有一个期盼，愿早日见到来日的晨曦和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