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年华

作者: 杏林木风 | 来源:发表于2019-06-02 17:15 被阅读0次

    这篇作文本来该昨天儿童节写,昨天一进食堂,空中悬挂的电视机放着一首又一首儿歌,就很有过节的气氛,至少思绪在听到《春天在哪里》 那一刻,被强行拉回到了童年。再刷下朋友圈,大朋友小朋友都在过节,打开《学习强国》,习大大也在过节,还发表重要讲话,儿童是祖国的花朵。

    小时候我们也叫自己为祖国的花朵,稍微大一点,就不好意思叫花朵了,就改叫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再大一点本应该被叫做社会的栋梁了,却有时被叫做垮掉的一代90后。跨没跨我们自己心里没个数吗,非得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似乎每一代都被上一代人嫌弃,80后被70后嫌弃,70后被60后嫌弃,现在我们开始嫌弃00后了,但同时嫌弃也是互相的,所以这就叫代沟,这是由各自的经历不同造成的,而经历又是和时代背景紧密相连的,抛开时代背景在那里谈经历,就给人一种穿越的感觉。

    “你为啥不这样这样呢?” 下一代人说。

    “你晓得个铲铲,我们当年是这样这样的” ,上一辈人说。

    说到时代背景是我们这代人整体的记忆,那太高端了,我操作不过来,就只有写我自己的记忆。就像这个题目一样,是转抄20世纪法国伟大作家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 记得他一辈子被分为两部分,前半生和后半生,前半生用来生活,好像也就十多二十年的样子吧;后半生就生病了,卧病在床用来回忆并记录前半生的生活,写了厚厚的一本,好像分了上中下三册,估计也得两三百万字吧。

    逝水年华

    我经常写作文,不好意思自称写作,只敢说在写作文,因为越写越差劲,写完以后都不忍卒读,免得脸红发烫像母鸡要下蛋了一样。废话少说,我的意思是对字数十分敏感,一般的长篇小说像余华的《活着》、林海音的《城南旧事》、萧红的《呼兰河转》都很短,一下午就能读完,估计也就几十万字吧。而像陈忠实的《白鹿原》、姜戎的《狼图腾》这些就要长一些了,至少也一百多万字吧。像四大名著就更长了,每本120回,每回估计也得两三万字吧。而我每回才写一两千字,长的时候也三四千字徘徊,难怪他们都分一回一回的写,想写长篇谈何容易呀。一天写两千字,十天也才两万,一百天写二十万,一年也才几十万字,这还是顺的时候,不顺的时候,憋死都敲不出一个字来。

    本来想写几件童年趣事的,写着写着咋偏了,偏就偏吧,我乐意。最开始写的时候,都喜欢用高考作文那样,引经据典,狂拽酷炫。发现那样写,起高了,根本没有写长篇的架子,写着写着就断气了,憋死在死胡同里。后面读了刘震云的小说《一句顶一万句》,发现自己之前那种写法会把自己搞死的。

    《一句顶一万句》 是一次在火车上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在读,当时听这个书名以为是什么人生哲学鸡汤类的书,看那位看得那么入迷,心里还不屑一顾。“切,又拿一本鸡汤书在火车上装有文化”。

    后来看kindle上总是有推荐这本书,就下下来读,原来是刘震云的小说,一读就停不下来了,然后挨着把他的书《手机》 、《一地鸡毛》、《我不是潘金莲》、《我叫刘跃进》读了,本来《温故一九四二》也是他写的,但之前看过这部电影,知道大概情节,就不想读了。

    啪嗒啪嗒感觉写得语言也通俗易懂,但连起来就荡气回肠的感觉。所以写长篇不是只靠文采就够了,他能把整个时代的背景,价值取向植入到 小说里面,也十分有故事性,他写着也才能文思泉涌吧。

    读王小波的时候,发现 《黄金时代》确实是他写得最好的,他自己也这么认为,故事情节也很有趣,语言生动,但读《白银时代》、《青铜时代》里面,像《万寿寺》《红拂夜奔》感觉就没那么好了,估计是掺杂的东西太多了,你不好好讲故事,在那里东一下西一下,一般人跟着读几圈就累了。不过他这种写法也很保险,从一个回忆点,就可以散发出来写很多很多东西,所以才能源源不断。

    接触着余华的《活着》,也挨着把他的《许三观卖血记》、《兄弟》、《在细雨中呼喊》、《第七日》读了。反正感觉写得都很深刻,但像他们这些时代的作家,写的东西都是他们年轻时候的记忆,故事都太有年代感了,或许是那个年代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值得去写了吧。六七十年代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学潮,计划生育……太多元素了。

    想读点我们这个年代90年代,2000年后为背景的好小说,暂时还没找到。 虽然这个年代的网络小说一大堆,但都不想读。玄幻,穿越,言情,都市,都写的些啥玩意儿呀,跟我一样,不忍卒读。

    说那么多,还是佩服那些写虚构小说的人,都是凭借才华。而我就太弱了,只有写真实经历过的小散记,回忆录,就像《追忆逝水年华》 一样,但我不想加个追忆,听着怪怪的,感觉好像自己挂掉了,别人在开追悼会一样,但最开始别人要这样翻译成这个书名,也没办法。

    回忆童年趣事,那可多了,写起来估计就停不下来了,而最近很多水果枇杷、樱桃、桑葚出来了, 我的童年记忆就一骨碌全冒出来了。这里先说之前的那个菜园子吧。

    逝水年华

    记得那是一个小时候的下雨天的下午,老屋的屋子旁边有片园子,园子是用竹篱笆围将起来的,父亲在园子里栽种了许多瓜果蔬菜,南瓜牵着藤蔓满地的爬,也沿着爬上了坡,到了园子上的另一块空地里去了,颇有一种“一枝南瓜出墙来”气势,大个小个的悬着半边坡都是。一茬一茬的黄红黄红的,青的也有,的小番茄藤蔓上结着一串一串很是耀眼。种在深处的地瓜,埋在泥土里面,渐渐地长大,撑得表面的泥土也裂开来。也有苦瓜,但小孩子不喜欢苦瓜,除非后面大人说苦瓜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才忍着吃几片,但按着小时候的天性,没人是愿意喜欢吃苦的,都喜欢吃甜的。

    于是挨着苦瓜旁边种的黄瓜便十分走俏。

    那清脆诱人的黄瓜从它开始开一朵小黄花就被小孩子格外关注起来,慢慢地花褪了去,挨着花下面结一颗小指大的黄瓜,又天天守着它长大。

    父亲的菜园子管理的很好,黄瓜也结了许多许多,这让我们的夏天过得也很快乐。黄瓜就如同这人一般,开始都一般大小,长着长着,便有了差距。

    菜园子里面的一根黄瓜长得比其它的都快,很快的就突现出来了。

    父亲再三叮嘱我们说:“这是黄瓜王后,用来留种用的,你们谁也不许去摘了偷吃”。

    “知道啦”,我和哥哥高声答到,也去和挨着老屋的三叔家两个哥哥弟弟说。

    “其它的都可以吃,唯独这最大的黄瓜不能吃”,哥哥给他俩说,我跟在哥哥身后。

    “这是黄瓜王,留种用的,不能吃”,我说。

    可越是这么说,那根最大的黄瓜,愈加长得好看,娇艳欲滴,我们几个孩子放学回来也守着望几眼,垂涎欲滴。

    渐渐地胆子大起来了,也围着黄瓜摸几下。只是它长有薄薄的小刺,有些扎人。不过日子长了,小刺磨掉了,看起来样子十分光滑。

    日子更长些,也忍不住偷偷地抱着黄瓜亲两口。

    终于在一个下雨天的下午,看见四处寂静无人,小雨也住了,只有竹林的风声,清风徐来。我偷偷的爬进园子,绕到黄瓜王后的背后,狠狠地抱着啃了一口。

    “呀,苦的”,我一口吐了出来,慌乱的溜了出去,跑到水缸边咕咚咕咚喝了好多水。

    一天两天的,我假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暗中去观察那黄瓜,只见它日渐消瘦起来了,我很是替它担心。

    一天夜里,就着月色,还抱着它哭呢,“黄瓜王呀,你可不能死呀,你死了,我明年夏天就吃不成小黄瓜了”。

    后来一天,终于被哥哥发现了,“啊呀,不好了,快来看呀,这王怎么焉啦”,他把父亲拽出来看。

    我羞红了脸,就悄悄地躲开了。

    父亲围着那黄瓜转了转,终于还是发现了被咬了一大口,还有牙齿印留在上面呢(听哥后面说的,我后面去专门瞧了瞧,有我两排小牙印,其实黄瓜早就焉掉了,根本看不出来,我心里有鬼,却越看越像我的两排小白牙)。

    父亲蹲了下去,看见地上还留着许多杂乱的小脚印。应该是我进去抱着黄瓜哭留下的。刚好昨天夜里也下了雨,便有一两处脚印明晰起来。

    父亲把我和哥哥叫到身旁,皱了皱眉头,“谁干的”,他厉声问道。

    “不是我”,哥哥摇摇头。

    “也不是我”,我也跟着摇摇头。

    “会不会是他俩”,哥说,“我去问他们”,说着就跑将去。

    引了来,一问都不承认。父亲很生气,不过很快就发现了黄瓜下面留的脚印,“你们把脚伸出来,挨着在旁边踩个脚印,比一比就知道了”。

    哥的脚大,踩了下,明显不是。接着二哥踩了,四弟踩了,我假装不知道。

    “该你了”,二哥冲我说。

    “踩就踩嘛”,我吧唧胡踩几脚,把留下来对照的那个脚印给破坏了。

    “呀,不见了,三哥你搞坏了”,四弟说。

    “啊,你们不是说踩这边的嘛”,我表示很无辜的样子。

    “哦豁,没得搞了”,四弟说。

    几兄弟争吵了几句,就只好作罢了。

    父亲摇摇头,只好另外留了一只稍大的黄瓜,“你们不听话,明年就吃小黄瓜”。

    “小的好,小的才甜呢,大的苦的,不好吃”,我顺口说。

    父亲却笑了下,他以为我是在安慰他,其实我是实践所得,后来那年父亲病危,我坐在病床边讲给他听,他还是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逝水年华

    再后来我长些了,父亲出去打工,留母亲在家管我。菜园子在母亲的打理下更加好看。我放学回家,也喜欢钻进园子里学着母亲种菜的样子,在园子里面圈出一片小园子。

    “这里面是我的园子,妈,你种大园子,我种小园子,咱俩来比赛”,我神气的说。

    母亲伸了伸弯腰,朝我指的地方看了看我围起来几巴掌大的地方苦笑不得。

    “笑啥呀?不屑和我比?”

    “太小了”

    “这样呢,够不够了”,我向外开疆拓土了好几个巴掌。

    母亲笑而不语,擦了擦脸上的汗,接着弯腰下去拔草了。

    后面我放学回家,就开始经营那块自留地。我像写汉字田字格一样,挨着挨着种了橘子树苗,种了枇杷树苗,还扦插了樱桃树枝,这些都好种,也都是吃的。还种了桃树、种了李树、种了梨子树,甚至学着课文里一篇《吐鲁番的葡萄》种了好多葡萄,但无一例存活的。

    “哈哈,明年结了果子,我吃都吃不完了”,我向母亲炫耀。

    她看了看我的杰作,“离得太近了,这能结果?开花都不可能”。

    “分明隔得这么远嘛”,我不理解。

    “长大了,树和树就挤在一起了”

    “哦,对哈,还要长大的嘛”,但我又舍不得拔掉谁,“长在一起就长在一起嘛,到时候爬树也方便,从这棵树吃到那棵树去,也不用下地”,我得意洋洋。

    母亲不再言语,只笑笑。

    只是我从六年级种到了初中,仍未吃过一颗我种的水果,树倒是有齐人高了,可却一直不再长了。

    后来念高中不怎么回家。一次回来,发现我含辛茹苦的“果园”就只剩下那么稀稀拉拉三四棵苗子了。

    母亲说,你爷爷路过看见说:“哪有这么混账的种树法子”,就三下五除二给拔掉了。

    我很是伤心,就跑去找爷爷理论。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爷爷说,“娃儿啊,你还嫩着呢,心不要太大了”

    我不服。

    后来我不得不服。

    那几株树果然蹭蹭蹭长高了。

    念到高二一次回家来,经过园子,突然发现结了好多好多的青枇杷,十分惊喜。

    一时语塞,脱口而出一句,“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树别三月,即更累累硕果”。

    这让我领悟了一些道理,但我却不喜欢卖弄一些大道理,来假装画龙点睛,让文章的精神内涵得以升华。只是有一些记忆在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可我却一直有拖延症,知道有一天那些记忆在召唤我时,我便娓娓道来,跃然纸上。

    我想以一句哲言来结尾,“处处留心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再附上一首小诗。

      《青山清水》

    你说你喜欢青山清水

    也喜欢下雨天

    喜欢清明田野的芬芳

    喜欢我们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喜欢幻想城市的样子

    喜欢从高楼的窗子

    眺望大江大河

    像看儿时竹林涨秋池

    像看风

    像看树

    像看年轮

    逝水流年啊

    永远别忘了栀子花开的季节

    往头上戴的一抹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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