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2018年3月11日
农历戊戌年正月廿四
今天我也得把真事隐去一部分来说。
村子里和我同龄的,上过大学的,没有几个。其中有两个人,是经常被母亲拿来和我比的。你看武豪怎么样怎么样,你看拾睦又怎样怎样。这么比。她能看见的东西,武豪在县城买了十几套房,这是她听说的;买了三辆车,生了两个儿子,把母亲接去县城住,这些她亲眼所见。那拾睦是反面的。三十七八九岁了,还没结婚!一年到头不在家,乱跑!又爱吹大炮!同样都是读大学,读这样有什么用。最后,母亲的结论是这样:你没事就和人家武豪坐一坐。
可是我和拾睦的关系更好。
昨天晚上,我就去了拾睦家。年底的时候,他刚从德令哈回来。我问他新年有什么打算。他说没有。身上没钱了。这次回家,身上剩下三千来块钱,本打算过年后去一趟山海关,但——是!他大舅生病了,做手术,他去医院看望的时候,给了六百块钱。外甥结婚,给了八百;姨妈家的二儿子,建房子,给了六百……还有零打碎敲的,三千块钱,花光了。他妈的,拾睦说,他妈的,两荫,太他妈狼狈了。
我能和他说什么呢?我们俩就一边抽烟,一边呵呵呵呵。
上午,八点没到,拾睦就来找我。我们俩就在我家门口呆着。我拍花。家门口今年突然多出了好多黄花稔属的植物,真奇怪。黄花稔和赛葵,我总是搞混掉。上午我一边对着检索表,一边拍细节。这些都是黄花稔属的(分果爿有两条芒刺),应该是有三种。其中一种比较好辨认的,是粘毛黄花稔。茎较为直立高大,分枝较少,叶呈灰白色;茎叶都有明显的柔毛。拾睦在边上抽烟。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每个整点前的十来分钟,四舅家的几只大公鸡都会准时为我们叫上几声。后来,二姐他们来了,拾睦就回家去了。
二姐、二姐夫、外甥女,还有亲家、亲家母,都来了。他们是去看叔叔的。叔叔生病了。昨晚我从拾睦家回来,就顺道过去坐了一会儿。我们家和叔叔家,谈不上好与坏。叔叔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以前特别风光。
下午。去了二伯家。二伯没在。去两民家。两民一个人正在喝酒。他自己酿的桑葚酒。酒呈暗红色。说有25度。他招呼我喝一杯。我没有喝。他就给我泡了茶。我喝茶,他喝酒。他穿着一件短袖。他的五个孙子,从屋里跑到屋外,又从屋外跑回屋内。来来回回好几趟,完全不把我们俩放在眼里。
晚上,又有文阳、两福、姑丈等人来家里坐。等明天再说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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