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天
2018年3月23日
农历戊戌年二月初七
上梁山一记
这个题目很有歧义。你们会以为我要说水浒。但是不是。我是真的上梁山。这个梁山是漳浦的山。它的历史有可能比那个梁山还要早。我查了《漳浦县志》,《尔雅》这样的老书中都有提到这个梁山:“南方之美者,有梁山之犀、象焉”。犀、象,这样的东西,多古老的词,是不是。昨天我一个人在梁山里头走,就看到几只飞鸟、一只松鼠和一条蜥蜴。别的没了。资料性质的文字我就不再多引。百科上有相关词条可以参考。另,这里是一记,就是说,我还想着会有二记三记。这是以后的事。
现在的梁山是这样,它和漳浦境内的其他山没什么两样。低处的,人力能到的地方,都被开垦或开发出来了。果树,有荔枝、柚子、龙眼等;植被,就是速生桉。满山的速生桉。我一路上山,看到有人正在开荒烧山。烟雾在山间树梢间缭绕,也是一景。另有养鸡鸭的作坊,鸡鸣狗吠也可算一景。简而言之,作为一个过客单纯看风景的话,还是挺迷人的。
有一些废弃的房子。或大或小,或石板厝或茅草棚。人的活动的痕迹还在,但是不住人了。人去屋空。水有,是山泉水。电也有。大概是梁山水库那边拉下来的,或者其他地方;还有小块的山地,开出来种菜的。菜畦依稀可辨。想想几百年前,某位皇帝、某位权臣、某位文人曾经来过,几百年后,也会有某个伤春悲秋之客再次登临。就是这样,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每一次的登山临水,我总会发这样浅显的感慨。改不掉了。
我就是来拍花。春分这个时节,还是有点早。清明谷雨那时候可能差不多。
开花的还是有的。我就怀疑漳浦的酢浆草,红花的,黄花的,一年四季都在开。反正走到哪都能看到它们。白花鬼针草也一样。想不看它们都不行。拍花人的心理,不知有几人与我相似,就总是希望看到此前没见过的。
悬钩子属。有三种。今天我检索了悬钩子属,很不自量力,看一遍之后整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了。后来我就粗略地喊它们,这是空心泡Rubus rosifolius,那是山莓Rubus corchorifolius。另有一个茅莓Rubus parvifolius,还好,认识它。空心泡最多,在盛花期。山路两旁隔三五步路就有白色的空心泡花。花还不小,在枝叶杂草之间若隐若现。所以这个景色你想象一下,还是会有点瘆人的。如果再加上金樱子Rosa laevigata,超级大白花(直径5-7厘米),跟你们说实话,我一边拍它们,一边觉得后背发凉。尤其是一有风吹草动,更可怕!这三种悬钩子都快要结果了。它们的果实倒都是可以吃。提到吃,心里会觉得踏实一点,是不是。
堇菜属。两种,或三种。最后一种因为我的粗心大意,很可能错过了。我以为就是柔毛堇菜Viola principis。后来下山途中,我就想着,哎呀可能不对啊,柔毛堇菜多少有匍匐上升的茎,但是那个没有!叶子好像也不大一样!但是晚了,不想再上山了。柔毛堇菜去年在东罗岩拍过。我觉得它很美很好,很柔软。堇菜属另一种,可能是如意草Viola hamiltoniana,也可能是堇菜Viola verecunda。《福建植物志》中只有堇菜没有如意草。《中国植物志》里头说它们俩长得很像。
另有几种灌木类的。秤星树Ilex asprella,当地叫它定秤树,前几年有人收购它,我和父亲母亲还去眉力村的山上砍过。一百斤六七十块。它是漳浦为数不多的落叶树木之一。它开小白花。花有香味。石斑木Rhaphiolepis indica,当地叫清明花,意思很明显,清明时节它开得最好。它的花好像没有香味?我忘了。现在它开花的不多,两三朵(簇)而已。鲫鱼胆Maesa perlarius,也在盛花期。我对它不了解,没法多说。百度一搜,搜出来的多是鲫鱼的胆,有毒没毒之类的疑惑,想必两者之间有所关联。它也开白花。花很密,有的是圆锥花序,有的是总状花序。圆锥花序的,成团扎堆,像好事之人,看着很笨很傻,我没拍。我就挑总状花序的拍。另有一个赛山梅Styrax confusus,也可能是垂珠花Styrax dasyanthus,安息香属的,它正在花苞,尚未开花。
还有一种花,是用来结尾的。它叫华南云实Caesalpinia crista。藤本的,开黄花,开一树繁花。那么繁华热闹的花,就让青山绿水热闹了起来。就是这时候看山不止是山,看水也不止是水,而是有生命孕育其中。目前我只看到这个境界。下山的时候,我就在华南云实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很久,不远处是山涧,是山泉在叮咚响,是山风吹山鸟啼。然后我又发了浅显的感慨:一川风景好,恨不有吾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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