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北山

作者: 盼盼爱吃菜菜 | 来源:发表于2019-10-27 00:26 被阅读0次

    离开北山快20年后,前几天终于回去了一趟。听着长辈介绍一路上的各个地方。从兰州去北山必经的唯一一条路叫八十沟。由于其全长八十里而得名,大概在40年前修筑而成,我大伯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就在这里修路挣公分。整条路沿沟盘旋而进。一个接着一个的s形急湾底下就是石崖,我在车上胆战心惊,提醒我姐慢点开。公路内测的石壁几乎和地面垂直,听说这里有石山羊,和石壁一样颜色的羊毛,长长的角,可以在陡直的石壁上四脚奔跳而上。我倒希望多年以后可以有狼出没,蹲坐在石壁的顶端仰天嚎叫,增添这条石沟孤傲,寂寞,神秘的气质和氛围。

    我对这条路是陌生的,当初怎么出山的完全不在我的记忆范畴了。只是觉得我爸有一年骑摩托车去北山上坟,我爸和摩托车一定构成了这条路上最孤独的背景。从那以后我们再三劝说,不要让我爸独自一人骑摩托车进山了。

    穿过石沟眼前出现的是大片大片的黄土高坡,我们停下车,站在一个高点上观看这起起伏伏,绿不透的大地。高坡像如来佛祖溢出来的大肚子,一直溢到脚尖,和对面脚尖交汇的地方就形成了一眼看不穿的深沟。不太陡的坡被农民开垦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土地来种庄稼,只是人越来越少了,都进城了,人们挑选最缓坡的地或者平整一点的地种一点庄稼,其余的都长出了荒草,荒草涨势凶猛,北山这种地方,草永远比庄稼长得旺盛,生命力更顽强,就像白杨这种树,具有吸收黄土养分和少量雨水的能力。但毕竟树和草一般不能直接转化为能量。

    对面坡上几个白点点,周围几颗树,那是一个村子的庄落,稀稀拉拉的人家在诺大起伏的黄土大地上显得格外单薄,我们碰见一个60多岁的老奶奶,瘦干瘦干的,皮肤黝黑,头顶包巾,手里拿着铲子,盯着我们问我们是哪里来的亲戚,我们说明以后,她三步一回头地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这时候一辆微型货车在我们头顶两米多宽的路上熟练地急驰而过,留下滚滚浓尘淹没了我们几个人,我们眨巴了好几秒才看清前方的路。

    这里的孩子是黄土地的孩子,脸上的土从来就没刮干净过,每天接受风,雨,雪,太阳这种大自然中最纯粹的养分,从他们身上能读出来地道的自然。他们习惯了没有玩伴,习惯了走窄窄的土路,他们习惯了在棱棱的田埂上歪七扭八地蹦蹦跳跳,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就是一个幸福童年应该有的样子。我们在小孩子的带领下来到了地里,有刚收割的豌豆,我们蹲下来剥了好一会,说要拿回家里炒了吃。在临走的时候我大妈说不要拿了,掂量我们也不会吃,我姐说会吃的。过了几天回家我大妈悄悄说,你姐这豆子一颗都不会吃,只不过拿回来放着而已。其实我明白我姐她内心向往小时候的味道,总觉得那是一种独特无法释怀的味道。北山虽然穷苦,但也用瘪瘪的小麦和豌豆养活了这里一代又一代的人。只是思念在心头,现在的胃已经不是从前的胃了,强求不来也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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