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chy 小朋友夏令营的第三天。家里一切井然有序,异常安静。
第一天
早上七点两辆大巴车载着100多个孩子驶向千里之外的目的地,我知道,有几千双眼睛关注着这两辆大巴。
到济南的基地周转,顺便举行开营仪式。小朋友用随身带着的电话手表给我打了个电话,声音高昂且兴奋。估计这时候手表已经被收了吧。
再看看家长群,几千条信息。教官拍了视频个照片。我知道我要抱着手机一阵时间了,于是坐下来,一个个的视频和照片打开,睁大眼睛仔细的在统一迷彩服的队伍和餐桌旁寻找。寻找我那熟悉的身影。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一遍看完后,没有,连背影都没有看到。于是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定小家伙是真的没有进入镜头,落寞便袭上心头。
群里的家长有的看到了孩子,于是欢心着,有的和我一样连个背影都没看到的就抱怨着让教官把镜头分配的均匀点。还有的直接报出孩子的姓名,让教官给孩子一个特写。于是我能想象着教官们一边照顾着自己管辖下的年龄参差不齐的孩子,一边迎合家长的要求一定是忙的不可开交。虽理解至此,还是心切切的希望看到小朋友的身影。
其实如果是家里独子的话,这是孩子给我们放的妈妈假啊。是不是自从做了妈妈后,所有的假期对自己来说都是假的,甚至会比平时的工作日更加的忙碌?是不是一次次的在脑海里想象着这样的妈妈假自己要做些什么?渴求着一个妈妈假,让自己清闲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甚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这样的妈妈假在我们的期待中真的来了,我们果真如自己设想的那样享受这样的假期吗?
很多的妈妈们在家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尤其是孩子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这么久的妈妈,定是身心早已剥离,魂儿也随着大巴车一同飞离了这座小城,与孩子在一起。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过自己的妈妈假。
那久违的独处时光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妙,我还是要我的娃在我的视力范围内,让我气,让我恼。于是在去的路上,便有妈妈让教官给孩子调整座位,因为边上的孩子欺负人。额,虽是出了城,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孩子的动态也是了如指掌,仍然尽其所能的庇护着。
每个妈妈都有着强劲的洞察力。照片视频里孩子的一个表情,能够读出万千可能,孩子是不是累了,是不是想家了,是不是晕车了,是不是被欺负了。
再看孩子们这厢,他们在车上忘我的进行着才艺展示,在营地里开心的新奇的做着自己在家里从没有做过的事情。自己刷牙,洗脸,洗衣服,没有父母的陪伴,他们真的是一个独立的小生命,展示着其生命的活力与无限可能。有那么多小队友的陪伴,第一次离开父母的紧张与不安很快就烟消云散。可能想念的小苗苗只会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冒出来一点点,也有的孩子是流着眼泪入睡的吧。但白天的走过的路,进行过的活动拉着孩子很快的进入梦乡。
没有离不开父母的孩子,只有离不开孩子的父母啊。
第一天,我和很多妈妈一样一天没有见到小朋友出现在镜头里。
第二天
家里一切都井然有序,也很安静。
我在消磨着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光,看闲书,写闲字,仔细看家长群里的照片和视频,依然没有看到小朋友的身影。没有忍住焦急的心,给教官私发了信息,没有收到回复,看样是忙极了。要是所有的家长都像我这样私信,教官除了回复信息也就啥正事不能干了。体谅之余,也不断的安慰自己。
傍晚骑自行车出去遛达了一圈。已经36个小时没有出门了,36个小时每有见到小朋友的面。去见一个在跳广场舞的朋友,聊天。去经常借书给我的徐老师的童书馆蹭书看,一直到书馆打烊。
其间外婆打电话来询问小朋友的情况。问有没有打电话来?有没有照片,视频?
挂了电话后赶紧再看家长群里的消息。哈,终于在仔细的看一张张照片,一个个视频后看到熟悉的小脸蛋儿了。在吃晚饭的时候拍的,小家伙坐在最里面,因此离镜头最远。于是放大了端详,看的眼里涌出泪来。赶紧把照片发到小家庭群里,让所有的人安心。
第三天
一大早就有家长在抱怨第三天了还是没有在照片里看到过自己的孩子。说什么看到孩子的家长体会不到没看到孩子的家长的心情。自己就抱着手机在淌眼泪,希望教官能够赶紧发一张孩子的照片来。
是的,看到孩子的家长一颗心总算是得到安慰了。有让教官叮嘱孩子抹药,吃药的,有让教官帮助纠正孩子驼背的,有让教官问问耳朵疼不疼,牙疼不疼的……
没看到孩子的依然悬着一颗心,不是担心,而是想念。一个家长说就是看到露出一双孩子的鞋子来,也是分外的开心的。所以下次要记得带一双识别度高一些的鞋子了。
孩子们在做晨练,练军姿,学军礼,打军拳。各种游戏加小甜点时间。
我依然用自己的节奏打发时间。边看手机边看书,边看手机边在电脑上敲击文字。我是多么希望能够摆脱手机对我的桎梏,但依然会不自觉的过一段时间就打开家长群看消息。
终于在一个视频里看到了小家伙站的笔直的身影。顿时来了一百倍精神。“但是在那么多穿梭纷乱的人群里,我无比清楚地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就好象在一百个婴儿同时哭声大作时,你仍旧能够准确听出自己那一个的位置。”
虽然在整个队伍算是小个子,却在视频的最后一排,但还是在他刚进镜头便一眼锁定。把整个视频后退,快进很多遍,就定格在孩子出现的那里几秒钟里。
赶紧保存视频转发到家庭群里告诉他们在第几排的最后一个。
一同去的堂哥似乎身体不适,捂着胃到一边吐去了。很是担心,赶紧在群里@教官询问情况。还好教官及时回复并安排其休息,才放下心来。
四
Richy 小朋友是第三次参加暑假的夏令营。所以我是比第一次参加的小朋友妈妈心要宽一些。
第一次参加是一年级,在苏州工作的爸爸所在的单位做的免费夏令营。虽正值暑假,也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陪同。没有在家长群里,于是所有的信息来源就是爸爸偶尔发过来的一两张照片。
没有想家,没有想妈妈。夏令营结束就去了在同一个城市的舅舅家,外公外婆也在那里。所以我是真真实实的过了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妈妈假。每天除了忙班上的事情,然后就看看自己喜欢的书,写写自己喜欢的文字,约见朋友,自己出去遛达。
五天,和爸爸不知何事而生气着,因此很少去问他孩子的状况,虽然他是队员里比较小的孩子。爸爸因此还责怪我对孩子一点都不关心。现在想来,我之所以那么安心,是因为爸爸,舅舅,外公,外婆都离的很近的缘故吧。孩子有了玩,当真是会忘了爹娘的。有了第一次,也就放心的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再远一些,我也能够安然消受我的假期了。
不管是雏鹰还是小麻雀总是要飞翔,在这一次次的分离中,让他们自己扑打翅膀,跌倒了自己爬起来,即使有泪水和着汗水流下来。做父母的总是要学会放手,孩子才可以真正的独立起来,然后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对于妈妈来说,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且没有教程,没有培训,要靠自学成才。温和而坚定是我们的必修课。我也在努力修做妈妈的学分。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深香默默,一个男孩的妈妈,上班,带娃,看自己喜欢的书,写自己喜欢的文字,用妈妈的时间体验世间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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