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14 周日 天气:晴朗
01
有时候相遇就是伴点缘分和契机的。
遇见杨绛先生,是因为前不久在刷微博时看到了一篇关于她描写与钱锺书和女儿钱瑗生活点滴场景的文章,字里行间都是抑制不住的幸福味道,让人看着看着就深陷于他们的幸福快乐之中,非常的感动。其中,我很是喜欢杨绛先生说的一段话:
“在这物欲横流的人世间,人生一世实在是够苦。你存心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实人吧,人家就利用你欺侮你。你稍有才德品貌,人家就妒忌你排挤你。你大度退让,人家就侵犯你损害你。你要不与人争,就得与世无求,同时还要维持实力准备斗争。你要和别人和平共处,就先得和他们周旋,还得适时准备吃亏。”
她似乎能够把现实周边的人和事物关系看得很轻、很淡,却又很通透。她的文字不会给你催促的压迫,她能用笔尖流萤为你描绘最清晰的人性,而你并不拒绝接受这份被剥析后直白的残酷,甚至有些残忍。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才在电光火石的刹那烟火消逝后,深深地喜欢上了她吧。所以,我急急忙忙地上当当网购买了一本由她撰写,回忆她与锺书和女儿钱瑗生活点滴方面的故事——《我们仨》。
02
“现在我们三个失散了,剩下的这个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我只能把我们一同生活的岁月,重温一遍,和他们再聚聚。”
《我们仨》主要被分成三个部分进行回忆,第一部是我们俩老了,第二部是我们仨失散了,第三部是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这其中的每一段回忆在我看来都显得无比珍贵,非常的有趣,也非常的有爱。
记得开篇讲到这样一个故事:
一天,家里突然接到一通电话,一名男子在电话那头语气强硬且不容拒绝地告知接起电话的杨绛先生,请她务必通知钱锺书明早九点准时前来开会,不得迟到,届时会有专车前来接送。语毕即挂断电话,不容杨绛先生有半点争辩。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杨绛先生和锺书吃完早餐过后,钱锺书就被专车司机接走了。而从这刻起,杨绛先生的内心就未曾稍有停歇,总是在担心锺书吃不好、睡不好,生活作息不习惯,见其许久未回又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胡思乱想以致茶饭不思。
望着文字堆里字字句句流露出的真切焦急和担忧,我突然有所感慨,或许这即是最好的爱情模样吧。对你无时无刻地牵挂思念,你在身边我就用尽全力地给你我所有的关心和爱护,你若离我而去,我便对你百般想念,牵肠挂肚与坐立不安。
尽管,俩人此时都已上了年纪成了耄耋老人,但是依旧让人觉得他们俩还似初恋,似热恋,如胶似漆,令人羡慕。
03
平日里锺书最爱逗女儿阿瑗玩,即使是日后上了年纪,俩人也依旧如顽童般玩心不减。就连阿瑗自己都声称,爸爸和自己一直都是最好的“哥们”。
锺书不仅会用墨笔在阿瑗脸上画胡子,还乘其不备在她肚子上画鬼脸,甚至给她编顺口溜,起绰号。见她在床上乱蹦乱跳,就称她为“身上穿件火黄背心,面孔像只屁股猢狲”;看见阿瑗噘嘴,就立刻将其比作猪撅咀、牛撞头、蟹吐沫;还爱往阿瑗的被窝里塞进杂七杂八的东西吓唬和抓弄她,也爱和她玩藏稿游戏等等。
总之,只要是他们俩在一起,就总是妙趣横生,乐趣繁多。
在阿瑗很小的时候,锺书原工作地点是在清华外语系担任系主任,后来因为父命难违,只得顺应父亲的意志辞去未满一年的清华系主任工作,从上海家中前往蓝田师院就职。
两年后,当锺书再次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时,阿瑗因为年幼记忆不清,且长期分隔久远的缘故,原先建立的感情基础也在持久的两地分离间日渐消散生疏,因此,她看见爸爸带回的行李放在妈妈床边。很不放心,猜疑地监视着。
晚饭后,阿瑗对爸爸发话了。
“这是我的妈妈,你的妈妈在那边。”她要赶爸爸走。
锺书倒也不气,笑着问:“我倒是问问你,是我先认识你妈妈,还是你先认识?”
“自然是我先认识,我一出生就认识,你是长大了认识的。”阿瑗理直气壮地说。
据杨绛先生记载,当时他们听到阿瑗的回答后都感到非常的吃惊。而我是既感到惊讶,又被他们父女俩有趣的对话频频逗笑,同时也非常地佩服锺书的理智、冷静和不莽撞,而是机智地选择尝试与女儿通过沟通交流建立友好关系,也惊叹阿瑗自幼人小鬼大,机灵亦冰雪聪颖。
总之,这一家人都不简单呀。
04
杨绛先生爱做梦,每天夜里她都会做梦。
她曾梦到自己原本是和锺书一同散步在黄昏薄暮里,一路上有说有笑,忽然锺书就从自己身旁消失了,无论她如何呐喊叫唤,锺书都不再出现。她心急如焚地四处找寻,仍旧毫无踪迹,在四下无助而又万般无奈之下,她慌了神,后来惊醒才发现原来都是梦。
在阿瑗患病住院期间,杨绛先生因为要陪伴日益身体孱弱的锺书,所以无法抽身去探望和照顾女儿,而阿瑗也由于不想让妈妈为自己担心,干脆也不告诉她自己所住医院的详细地址。
也许是日思夜想终有回应吧,杨绛先生随后的每日夜里都能够在梦中亲历阿瑗的一切,她看到了阿瑗住院期间身边的人和事,看到了周边的人对女儿的关心与呵护,看到了阿瑗在与病魔抗争时的顽强和坚韧。
因为现实的多重羁绊,杨绛先生对女儿的许多诉求便也唯有在每夜的梦里,她才能真切实现,她才能让女儿依偎在自己身旁,给予她最浓厚的柔情和爱意,最炽热的爱抚。
在阿瑗去世的那天,杨绛先生甚至还出奇般地目睹了女儿的魂魄正向自己走来,并挥手告别。
我想,最真挚的爱,或许是能够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局限吧,化成你辞别后我每晚不停歇的一场场梦魇,去遇见你一幕幕即将离去的不幸,我很伤心,可我也无能为力。
05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一九九七年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锺书去世。
看着杨绛先生在《我们仨》中述说我们仨就此失散了的回忆片段时,跟随着她的笔迹,她的记忆,与其身临其境一同感受和目睹了锺书与阿瑗渐次离去的过程,直叫人心生酸楚和热泪盈眶。
能与自己情投意合、琴瑟和弦的至亲爱人离“我”而去了,“我”最亲爱的女儿也离“我”先去了,我们仨真的失散了。
正如杨绛先生所言,“我清楚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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