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朋友借来一册《流浪诗集》,作者是位流浪诗人.于是江南塞上,佛前月下,只偷几日闲舒,我随他一同走过。
诗中的江南有山长水长,画里的江南是水乡梦乡。那儿仿佛自古便是很袅娜而柔情的。一纸油伞像极了阁楼上盼郎早归的姑娘;沿途的青石板轻轻地拥烟雨入怀,遂成了相见时在耳畔幽怨的呢喃。
诗人在屋内,坐于窗前,伏案。街上行人渐少,而他却有思绪万千。提笔,还又放下,到底是有些许不堪。
待霁雨初晴,诗人收拾行装,再踏旅程。
茫茫大漠,是文人们亘古不变的意象。在这里,黄沙逐渐癫狂了,如西湖雨雾,又如千军万马,仿佛只有它的奋起,才足以证明飓风的存在,无边无际;又肆无忌惮地侵蚀着诗人的每一寸肌肤、精神乃至灵魂,好似要贯穿了一切;喊杀声,嘶吼声,哀嚎声,通彻地连成一片,歇斯底里,泣诉着渺远而沉痛的往事。
而他却一如既往,坚定地向前,任凭风吹浪打,哪怕举步唯艰。
当他举目四下,皆是血染成沙。 诗人过后,尘埃落定时,一座破败的孤城在残红落日里突兀地屹立着,熠熠生辉。
夕阳很美,若夕阳之下的,能换上另一番景色,那便再好不过了。诗人这般想着,于是浅闭了双眸,微微地笑了。
他已到了西藏,在圣城,在拉萨。
他的流浪诗摊依旧摆在街角一隅,依旧临着寺庙,依旧鲜有人光顾。眼看着晚霞一点点褪去,又逢了一轮满月,洒下一地霜雪,为西北原本的寒夜再平添几分凉薄,而东庙里的佛像却因了月光尤显得比往日里祥和;诗人决定在此留宿一段时日。
月凉如水,冷夜无声,诗书留在案上,辞章的残墨也已然风干。诗人倚在门前,回望来路,纵有千般崎岖,但,今现在安好。
于是诗人抬首,浅笑,举酒,对月,一饮而尽,浪荡且风流。
再临行时,老和尚赠与诗人一串念珠,抑或唤作流珠。上一轮的尾珠掉个头,便成了下一轮的头珠,如此颠倒始终,流转无穷。
远方的浪子啊,流浪着的人儿,这世间有诗,亦留着酒,且泪眼婆娑,还一路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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