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冬天的雨又湿又冷,雨不大却打湿了外面世界,我撑着一把旧伞,走到七路公交车站,上车直奔北郊而去。
有四年多没有坐过这条线了,它本是一条熟悉的路线一一我在这座城一个上了九年班的单位的上班路线,多年以前,我曾经骑着自行车去上班,那时的我刚三十岁左右,骑上一个多小时只当锻炼身体,并不觉得累,路上有家面馆我经常光顾,一碗麻辣的黄豆面,就着一碗温热黄酒,吃得满面放光,脚下更有力,不一会儿就骑到单位了。不知不觉春夏寒暑,几度春秋,生活的目标虽然象黑夜里路旁亮着的一排排路灯,一直在远处若隐若现,有时带着迷茫伴着随声听里的流行歌曲,在一些下班回家的路上,我边骑边听,一丝忧伤划过,又有几分满足的喜悦,人总在不自觉地寻找快乐。
后来,我换了摩托车上班,一路驰行,生活的脚步却越来越匆忙,无暇再看路旁的风景。我终于决定逃离家乡,去大城市冒险,一晃几年,这次在家乡偶有闲暇,坐上七路公交去北郊,一路上我寻找着我原来的单位,变化很大,路旁很多店铺招牌换了,原来的单位已经搬走了,城中村拆迁在建新的高楼,有些没有变的地方才让人得以辩认数年以前的印记,徒生时光流逝的感叹,过了旧货市场,楼房的样式大都低矮陈旧越来越郊区了,不一会田野上干枯的麦茬,草莓大棚里的鲜红和翠绿,绿树上抖动翅膀的鸟儿……一一从车窗外闪过,季节的轮回相似又不同,总让人熟悉又陌生。
坐位前面有个年轻姑娘,留着乌黑的辫子,眉眼俊俏,身材细瘦不高,好象我在外面打工认识的一位同事姑娘,那姑娘跟我说过很多"废话",如今连微信里都找不到了,还有我妈,年轻时也是个留着两条辫的漂亮姑娘,看见这姑娘灵巧的身段,想起如今病榻上的妈妈:人身体里的能量"气"怎么会老了象气球瘪了一样了?
姑娘下了车,七路车还在往郊区开,有一些田野,村庄,乡镇在前方,我没有去过,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公众号上有刀郎的新歌《金刚经》,这是我最近常读的一本经,却不经意间走神地想起他唱过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节来的更晚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黄叶……那一年,我在中国南方城市里汉流夹背地工作过,金刚经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我在刀郎的声音里又看到了过往,就象这趟开往北郊的七路公交车,看了很多,想了很多,又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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