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汗流浃背,老天爷没有“送来”大家恐惧的暴雨,而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高温。
其实,这样的天气对于我们搬运沙袋、巩固大坝无疑又增加了不小的难度和挑战。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那种热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了,站在那边传沙袋,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和腿上有汗水在往下不停地流。
除了任务轮换,我们几乎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装沙袋、传沙袋或者垒沙袋,有的年纪小的士兵自言自语地问:“我们这样一袋一袋地搬运,有用吗?”
我能理解他心中的疑问,在搬运的过程中,我也无法给他解释太多。
一传二,二传三,三传大家那天,在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我们坐在自己垒起的“固坝长龙”上,我跟他说:“兄弟,看到了吧,咱们现在坐的这个地方,屁股下面的每一个沙袋都曾经过你的双手,我们垒起的这个东西,它非常有用,有它在,大坝不会被一般的洪水给击垮,也因此,它关乎到下游三十万名群众的安全与福祉,它是大坝上那么多正在散步的居民们心底的压仓石。”
在大坝上,我见过一个头发已经半白的老大爷,大概六七十岁了吧,他也参与了卸船、搬沙袋,我们见了纷纷上去抢下他手里的沙袋,说“我们来”,老大爷说,没关系的,我干的动,我是来帮忙的,减轻一下你们的负担。
群众和官兵一起忙碌休息的时候,我注意到大坝是还有很多像大爷一样的地方群众,我问一位坐在我身边的大叔,“你们这是有人组织还是说自己过来的啊?”他说,“没有人组织啊,我们自己来的!”
我更加好奇了,“你们自己干嘛要来啊,这不有我们吗?”他笑了笑说,“你们太辛苦了,看你们这么拼命地干,我们怎么好意思待在家里啊,能干一点是一点,减轻你们的负担”。
在大坝上,我见过一个阿姨,左手拎着一大袋包子,右手提了一桶绿豆汤,追着我们,要我们停下来喝点汤、吃个包子,补充一下体力,可是任务繁重,没有人愿意接受,最后不得已,这位阿姨找到连长,跟连长说:“你赶紧让这些孩子们吃点东西吧,他们太辛苦了!”连长没辙,只能接受阿姨的好意。当我喝到绿豆汤的时候,汤是冰过的,喝到嘴里,透心凉,但是我的心里却热了。
当地群众赠送的锦旗在大坝上,我见过一个指导员,他总是忙前忙后,无论什么时候,我从来没见过他休息。干活的时候,他带领党员顶在最累最苦的位置上;休息的时候,他会把全连每个人都看一遍,防止有受伤或者身体不舒服的。
后来,有一个机会跟他聊天,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拼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啊,这些人我不仅仅平时带他们训练,任务来的时候,我带他们抗洪,将来,我还有可能带他们上战场,指导员是这个连队的,是这群人的,我得对他们每一个人负责……”朴实的花语,却醍醐灌顶,他教会了我“主官”的含义以及军人的担当与责任。
不管何时,工具和装备一样摆放整齐在大坝上,我见过一个列兵,99年的,对,还没有成年。
有一次传沙袋时,他在我旁边,有些装的过重的沙袋,传到他手上,能看出来他的吃力,但是他还是在努力地接好沙袋,并尽可能到位地传给下一个人。尽管班长和排长都在喊“觉得吃力的、不舒服的可以到边上休息一会”,但是他始终在坚持,直到结束。
我问他为什么不下来休息一会,他说“我离开了那个位置,身体上肯定会舒服许多,但是其他的人肯定会因为我的离开,而稍微累一点,那样我心里会更难受……”多好的士兵啊,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抗洪,尚未成年的时候,就懂得为别人考虑。
在大坝上,还有很多这样的人,这样的事。
片刻的小憩与那么多人的聊天,让我理解了为什么我们每次来大坝的时候,那么多群众在拿手机拍照,那么多群众自发地给我们让路;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每天晚上返回营区的路上,有那么多群众在路边喊着“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抗洪还在继续,我在祈祷所有人平安幸福,我和我的战友们,也在为这样的祈愿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并且始终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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